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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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她會一輩子賴著他。

     「我沒有大哥。

    」真的。

     秋染香臉一沉的呼天搶地,「原來你真是狼子野心呀!不認兄長不認嫂,想霸占楚家所有的産業!」 「噫!你到底在嚷什麼?我是沒兄長也沒嫂呀!我隻有兩個古怪的姊姊和一個迷糊的妹妹,我們一家都不姓楚。

    」哇!有鬼。

     俏生生的小臉由楚天魂身後探出,兩眼瞠大露出受驚吓的神情,好像不解人事地動了動眼皮子,不相信一會兒工夫人會醜陋至此。

     姑娘家的柔膩嗓音終究與男子有别,她到底在心慌什麼?居然沒聽出她刻意攪局的聲音。

     「你……怎麼會是你這野女人?!我們楚家的人在說話,沒有你插嘴的餘地,還不快給我滾出去!」惱羞成怒的秋染香氣紅了臉,指著大門方向要羅菊衣滾。

     「我有手有腳幹麼要滾,大娘你的脾氣真的很糟糕,全天下又不是隻有你們一家姓楚。

    」請神容易送神難,她決定賴著不走了。

     難得出走一趟怎不玩個過瘾,她的快活林還在等著她呢!沒把血玉蟾蜍的秘密摸清楚她誓不罷休。

     「你……你叫我什麼……」她雙手微顫的一指,濃豔的粉妝為之脫落一角。

     「大娘呀!你年紀看來和我娘親差下多,大概也有三十幾了吧!」要是她娘也像她一樣裝扮,阿爹肯定吓得馬上酒醒。

     「你這該死的小賤人,我才二十五,二十五聽到了沒,我不是大娘!」秋染香氣憤難休得像要撲過去捉花她的臉般。

     羅菊衣一臉驚訝地玩著胸前的羊脂白玉。

    「可我怎麼瞧你都是徐娘半老的模樣,風姿猶在卻不再年輕了,畢竟我才十六歲嘛!」 二十五對她來說已經很老很老了,娘親的不老童顔看來比她年少了許多。

     「十六……」好遙遠的記憶,那年她還是不懂心機的小姑娘。

     秋染香像被擊敗的眼倏地一厲,瞳眸放大的瞪向她手中的那抹白,臉上乍青乍白地透出狠厲,無法相信的再看向楚天魂。

     「你……你把當家主母的信物給了她?!」那她怎麼辦?她一心布署的心計不全落了空! 「她喜歡就給了她,大嫂不會跟個小丫頭争吧!」他笑得不當一回事,仿佛給的是一顆無關緊要的琉璃珠子。

     她氣得失去理智的大吼,「我也喜歡呀!為什麼你不給我?我有哪點不如她?」 處心積慮這麼些年,她要的就是掌權的威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人敢說她一句不是,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高高在上。

     可是不知哪冒出的丫頭竟然搶了她的殊榮,打亂了她精心的計劃,讓她一腳踩空的跌個粉碎。

     一直以來她以為她的對手隻有杜月紅那賤蹄子,隻要想辦法将她嫁出柳月山莊,當家主母的位置就非她莫屬了。

     「不為什麼,因為我比較喜歡她讨喜的模樣吧!不會一天到晚想爬上我的床,這點嫂子就不如她。

    」 「荒謬、荒謬,你怎麼會糊塗至此?不先考慮周詳就妄下決定,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一點也沒将我這二姨娘放在眼裡。

    」 不知是多年的委屈一時爆發,還是真為侄女的未來著想而大發雷霆,表情冷肅的沈玉娘端起長者的威儀,權威不可侵犯的注視楚家唯一的血脈。

     當她看到家傳的羊脂白玉挂在一位年僅十六的小姑娘頸上,她不免想到元配夫人彌留之際,緊握她的手要她照顧好楚家老小。

     當時她以為夫人會把羊脂白玉給了她,讓她由妾扶正的成為名副其實的當家主母,不用受人鄙視地認為她隻是為了榮華富貴才嫁入柳月山莊。

     沒想到她當著她的面解下祖傳之物,在她又驚又喜的情況下交給自己的兒子,那時她的心口像被人擊了一拳,又澀又失望的疼痛不堪。

     那時候她便知道她永遠也取代不了夫人的地位,即使夫人過世了,夫君的眼神也不曾停留在她身上,妻子一過百日便雲遊四海去了,閑雲野鶴地不把家當家看待。

     她心冷了,也死心了,放棄所有的期盼專心理家,她想她也隻剩下這個可堪利用的價值了。

     事隔多年她當真認為自己已經不心痛、不在乎了,心已麻木如石不再有感覺,隻要莊裡還需要她,她就會竭盡所能的奉獻。

     但今時今地她又有被狠刺一刀的麻痛感,純白無瑕的羊脂白玉似在嘲笑她的無能,為人做豐做馬一輩子還是得不到尊重。

     「二姨娘請息怒,别把事态想得太嚴重,天魂還不緻愚昧的下錯判斷,無視你為柳月山莊所付出的一切。

    」她的恩義,他領受了。

     沈玉娘的神情依然嚴厲,不曾有一絲放松,「我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為你擇一門好親事,是我忙於莊務疏忽了。

    」 「二姨娘的辛勞衆所皆知,天魂從不敢一天或忘。

    」她的确為楚家耗費了不少心力,發絲已有些斑白。

     「我不是在向你索取功勞,更非抱怨一身的責任重大,你在做這件事之前可有想清楚,并非尋常人家的女兒就能接下這身重擔。

    」 她一直以為自己無欲無求的甘心承受,打理莊内大小事宜甘之如饴,她不認為會有人比她做得更好,包括賢良有名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