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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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多聞兩下。

     「喂!姓楚的,你休想得寸進尺,快從我身上滾開……」他怎麼越抱越緊,想折斷她的腰不成? 表情窘困的羅菊衣費力氣的想推開他,可又不敢輕易推他,怕他比琉璃珠子還脆弱的身子會一推就碎,心裡著急卻束手無策。

     她并不如想像中的讨厭他,隻是不甘心他像個無賴般纏住她,讓她無法像平日那樣清心自在,愛上哪裡就上哪裡地沒人管束。

     他給她的感覺并不簡單,心機深沉得叫人看不透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臉上明明帶著和煦無害的笑,卻讓人背脊發涼。

     他和大姊都是狐派傳人,一個笑裡藏刀、一個棉裡藏針,同樣殺人於無形,不知不覺的除掉眼中釘、肉中刺,善於掌控全局。

     「二少爺累了,你就讓他睡吧!」一旁的西鳳說道。

    在他們苗寨裡這種事稀松平常,男女共宿沒什麼大不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是男人,而我是未出嫁的閨女,怎麼可以躺在同一張床上?」咬牙切齒的一瞪,羅菊衣忽然覺得她一身叮叮咚咚的苗人裝扮十分刺目。

     入境随俗她不懂嗎?頭上、腕上戴著銀亮的飾品,活像賣雜貨的小販,搖著波浪鼓兜售。

     「噓!小聲點,二少爺睡了,你别吵醒他。

    」她一根食指放在唇上輕噓,眼珠子轉動看好戲的興味。

     喜歡就是喜歡,何必拘泥於形式上的禮節,他們苗族人從不把感情埋藏在心中,敢愛敢恨的表現在行動上,不會忸忸怩怩的裝含蓄。

     以她過來人的眼光豈會看不出二少爺的心意,分明是看上人家姑娘,欲擒故縱地以貓捉老鼠的心态逗弄,一步一步等著生吞活剝。

     搞不懂那根死木頭在惱什麼,人家郎才女貌是一雙璧人,他幹麼天快垮下來的模樣,一張臉結霜地度小月。

     睡了?!那她怎麼辦?「你不能想想辦法将他移開嗎?我們不該睡在一起。

    」 「什麼該不該?二少爺淺眠,他照顧了你一天一夜早就超過他體力之外,你何其忍心讓他搬來搬去的多受折磨。

    」不該睡不都睡了,她瞧了挺順眼的。

     跟了二少爺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回看他睡得如此沉,除卻不時的大病小病之外,難得見他一沾枕便入睡,毫無輾轉難眠的困擾。

     不過枕在溫玉暖香的纖肩上,相信沒幾個男人會睡不好覺,像能掐出水的暖枕還能不好睡嗎? 「我……」羅菊衣吞下難為情的話,瞅著近在眼前的睡臉,心生不忍的軟了心。

    「可是他是男的耶!」 一傳出去她的清白不就毀了? 「男的又如何?我還知道你是個姑娘家呢!」她沒好氣的一說,将兩人的鞋擺正。

     「於禮不合,你這蠻人懂不懂何謂節操?」瞧她一臉的無所謂,她就滿肚子委屈。

     西鳳不管什麼禮不禮,她隻知道有情人就該在一起。

    「奇怪了,你不是病得起不了身,怎麼還有力氣吼人?」 「你……」 「别再吵了,我們跟著二少爺折騰了一夜也累了,你就好心點放過我們吧!」他們也是人,不是銅牆鐵壁。

     瞧著她眼睛下方的浮黑,善良過頭的羅菊衣有一絲愧疚,人家辛苦了一夜也是為了她的身子骨著想,她怎好一再的任性使人為難呢! 畢竟沒有他們的悉心照料,她大概會在潭邊凍死、餓死,成了一具野獸争食的死屍,說來她也該感激涕零,還以授助之恩。

     「我先說好喔!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睡在一起。

    」妥協是不得不的無奈,誰叫她使下上力的任人擺布。

     「得了、得了,就你才會羅唆,誰會去宣揚這種事。

    」她又不是吃飽撐著,與三姑六婆瞎攪和。

     不過若是二少爺自個兒說出去那就另當别論,她絕對會義助兩聲敲敲邊鼓,讓她無處可逃。

     「誰曉得,就你們幾個怪人。

    」羅菊衣小聲的嘟嚷著,不敢随便移動怕碰著溫熱的身軀。

     「你就安心的睡吧!沒事不要欺負我們二少爺,他真的累得沒辦法再做什麼事了。

    」除非她霸王硬上弓。

     吃吃一笑的西鳳眼帶桃色的露出詭意,使出全力的拉走不發一語木頭似的遊龍,不讓他在裡頭礙事,人家綿長意濃可用不著兩盞燭火。

     人不風流枉來人世一遭,她算是做做好事湊合湊合兩人,真要發生什麼事她也管不著,她隻是順水推舟地成全她家二少爺。

     笑著離開的西鳳順手将門輕輕阖上,留下滿臉羞惑的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