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麗的令主

關燈
一陣,道:“嶽雁翎小兒! 就憑你這一句話嗎?哈哈……“笑聲凄厲嘶啞,猶如困獸負隅哀嚎。

     嶽雁翎星目中,再度掠過一重殺機,突然,雙掌一揚,冷聲道“就憑小爺這雙 肉掌!” 老三為人一向陰沉,心中雖然充滿恐懼,但卻始終保持着冷爺,聞言擡眼向嶽 雁翎舉起的雙掌,望了過去。

     “啊!血掌?”随着那生硬而顫抖的聲音,一個搖搖晃晃的身體,已退出六七 步,雙目直直的盯着嶽雁翎的雙掌。

    恐怖、絕望、乞求……各種不同的表情,一時 之間,全都流露于他毫無血色的臉上了。

     老大聞言一怔,突然清醒過來。

     “什麼?啊!血掌?”一個身體,已“砰然!”一聲跌坐地上了。

     “南邪”黃化雨一聽“‘血掌”之名,先是心頭一沉,突然,仰天喃喃歎道: “天啊! 天!怎麼連他也不放過啊!“随着那顫抖的語氣,兩顆清淚挂上了他的臉頰。

     嶽雁翎冷酷的望了兩人一眼,沉聲道:”你們還等什麼?“老三顫聲道:”主兇并 非我們,你……“ “是誰?” “我……我……不知道。

    ” 嶽雁翎仰天發出一聲,激昂憤慨的長笑道:“我早知道你們不知道的,出賣我 父以求榮,你……你們究竟得到了些什麼?哈哈……”聲如巫山猿啼,聞之令人淚 下。

     “南邪”黃化雨關懷的輕聲道:“小主人,你……你不要太激動了。

    ” 嶽雁翎聞聲止笑,雙目殺機大熾,陰沉沉地道:“我要你們嘗嘗血掌的滋味!” 話落雙掌突然舉起。

     老大,老三不由駭得退了三步,“嘶!”的一聲,撕開了胸衣,但雙目卻依舊 充滿了乞求的望着嶽雁翎。

     嶽雁翎俊臉上卻沒有半點同情之色,雙掌緩緩的舉到胸口,嘴角上浮出一絲殘 醋無比的笑意,冷然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哼!”聲落雙掌緩緩向前推出。

     兩人似知今日生望已絕,當下把心一狠,突然舉手向胸口抓去。

     于是,兩聲凄厲的慘吼,劃破了卧龍谷寂靜的夜空,群峰回音蕩漾,曆久不絕, 聽來份外恐怖陰森! 嶽雁翎冷冷的掃了地上長江三傑的三具屍首一眼,突然擡頭對那三個吓得魂不 守舍的大漢道,“你們帶着三人的屍體滾罷,不許在泰山或任何地方埋掉,要帶回 長江總舵,如敢違背,哼!”一聲冷哼,直把三個大漢駭得打哆嗦。

     三個大漢作夢也沒想到還能活命,這句逐客之令,在此時此地聽進他們的耳鼓, 有如皇恩大赦。

    因此聞言暗喜,不由大念“觀世音救命活菩薩”。

    也顧不得屍首滿 身血污,一人抱起一個,尋着原路翻牆而去。

    另一大漢的屍體,自然有人料理。

     嶽雁翎緩緩仰起俊臉,望着天上晶瑩閃的的星星,喃喃自語道:“十二年了, 十二年是個很長的歲月啊!”聲音哀傷凄涼,短短的數語,似已道盡了他無窮的愁 腸。

     “南邪”黃化雨緩緩地拉動沉重的步法走到嶽雁翎的面前,低聲道:“小主人, 你練了那‘血掌’?” 嶽雁翎黯然道:“我不能再等了。

    ” “南邪”沉重的漢息道:“都是老奴等疏于防範,以至讓那快成功丹藥被人盜 去,不過,小主人,是否再等等,那老怪就快回來了,你……” 其人志在取我嶽雁翎之命,你們防範再周密,也難脫其掌握,所以,唉……“ “小主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該如此灰心,我們仍可……” 嶽雁翎淡然一笑道:“不用試了,兩年時間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南邪”急聲道:“嶽家今後,全……” 嶽雁翎長長地睫毛迅速的眨動一陣,截住“南邪”的話道:“大仇得報,嶽雁 翎心願已了,其他的不要談了。

    ”話落一頓道:“明天,我要離堡他去了……” “南邪”黃化雨一怔,急道:“我也去!” “你等北怪回來,再一起去找我好了。

    ” “南邪”黃化雨道:“小主人,我不放心,我想……” 嶽雁翎幽幽一歎,道:“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多說了。

    ” 話落舉步向石屋走去,他那明亮的眸子中,已浮現了兩顆瑩瑩的淚光。

     他并非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而是另一種力量在*着他放棄一切,忽視一切…… 如海之仇,如山之恨,盤踞了他整個的心房。

     “南邪”黃化雨悲槍的望着嶽雁翎的背影,這一刻,他似乎更了解這相處了十 二年的沉默憂抑的少年人。

     當天邊最後一片彩霞,剛被夜神魔爪攫去之際,花燈已照亮了秦淮河畔——這 脂粉之地的每一個角落,灑樓客棧,簽歌相接,墨客騷人,宦官巨賈,幾乎坐滿了 每家酒樓,這裡的黑夜,永遠是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盡管他們心坎上,有些無法洗刷的愁痕,盡管有些正面臨着無法避免的劫運, 但這些都是過去與未來的事情,最起碼在這短暫的一夜,他們将在歡樂中渡過,因 為,這兒是有人間天堂啊! 然而,世間之事,往往難有個全十美之境,有些地方雖在紙醉金迷的歡樂之中, 而同時同地。

    卻正有許多人,正面臨着死亡與恐怖。

     死神将臨,恐怖随着意念而生,此時,位于城郊一座巨大莊院,紅牆綠瓦的樓 閣,連綿廣達數畝之地,宏偉的石牆,隐藏在落葉衰柳之後,圍繞于四周,此時雖 已是深秋時分,但觸目仍使人不期然的會想到夏季的盛景。

     這座莊院,十幾年前,被附近居民所稱為嶽家堡,但是,這過去為人們敬仰一 名字,如今卻已被人們給忘懷了,世事滄桑,确實令人歎息。

     這時,莊院的兩扇紅漆大門,正洞開着,門口兩個壯漢,正自神情呆滞的望着, 兩側馬欄上,栓着十幾匹健馬,顯然,他們似有什麼憂慮與恐怖的事件發生。

     不錯,他們确實正處在恐懼之中。

     屏風之後,廣大的客廳裡,此際燈火通明,兩張巨大的八仙桌的周圍,正圍坐 老老少少不下十六個人之多。

     侍候的漢子,正不停穿梭其間,遞菜換灑,忙碌不停。

    本應是杯盤狼藉——然 而,他們端來端去肴撰,都是同樣的重量,似乎每樣菜肴都沒有人動過。

     奇怪,卻也透着邪門,大廳裡呈現出一片死寂,他們沒有飲酒時的喧鬧,也沒 有彼此産間的寒喧,每個人的臉上,都浮出一層無法形容的憂慮。

     突然,那上首一個留着五柳長須,雙目陰沉的老者,起身發活道:“各位兄弟, 請先吃點東西,咱們再共商大計好了,來來來!我敬各位一杯。

    ” 話落伸手端起面前酒杯,引頭一飲而盡,但他那舉杯的手,卻已有些顫抖。

     其他的人,木然的站起身來,舉杯把酒喝完,一個個,似乎都已失去主宰,顯 然也有些失魂落魄之慨。

     上首老者,沉沉地吸了口氣,幹咳一聲,道:“老五,你的消息正确嗎?” 話落向右下首一個年約六旬,右頰有道紫色疤痕的老者望去。

     其他諸人,也全把目光集中在那人的臉上,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一種希冀之色。

     疤面老者木然的點點頭道:“是真的千真萬确的。

    ” “聽誰說的?”幾乎有三四個人同時這樣間着。

     疤面老者聞言,霍然起身道:“你們怕死,難道我不怕嗎?是我親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