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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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輕覆她上身以防她掙動傷了自己。

     「請動手吧!醫生?」我的小母豹,你一定要撐下去。

    他在心裡懇求着。

     「嗯!按好,我要下刀了。

    」挪挪老花眼鏡對準傷口,喬治一刀割下-- 噴出的黑血如泉湧,很快地濡濕床邊的地毯,看得人心驚不已,這才相信她中了毒。

     喬治一邊放着血,一邊量着沙琳娜越來越弱的脈搏,他生怕她撐不過去地由診療包内取出一隻小盒子,從中拎起一小薄木片塞入她口中。

     「那是什麼?」一旁醫術淺薄的年輕醫生好奇的問。

     「東方來的人蓼,補氣的。

    」療效不錯,在東方是救命良藥。

     「人蓼?」多古怪的名,由人身上哪一部份割下來的藥材? 不懂東方醫學的洋醫滿臉疑惑,不明白人蓼乃是一種種在土裡的植物,因根形似人樣而稱之人篸! 而曾到過漢人土地的喬治學了幾年東方醫術,大為驚歎中國古人的博學多聞,因此将東方醫學融入西方醫學,帶回國以期救更多的人。

     人蔘在東方是相當昂貴的藥材,他是在救了名東方貝勒後受贈的,他一直舍不得用,擺在身邊好些年。

     「放血隻能拖延一時,最重要的是解毒棘的毒,再拖下去真的救不了。

    」他語重心長的說。

     「要怎麼解?我會盡一切力量配合。

    」她的血流了好多,不要緊嗎? 喬治看看外面的雨勢,再瞧瞧牆上的老锺,表情是沉重的。

     「漢人有句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被毒棘刺到的解法是摘下其花磨成漿敷在傷口上,不久便能解毒。

    」他是在一本漢書上瞧見的偏方。

     「你是說毒棘的花?」桑德利亞立即站起身打算往外走。

     點一點頭喬治不放心的補充,「就怕風雨太大打落了毒棘的花,吸收太多水份的殘花是沒有用的。

    」 「我會找到完整的花,你等着,别讓她……懶得呼吸。

    」他眼眸中深情地帶着堅定。

     一說完,他不顧仆從的阻止沖入雨中,上了馬疾奔北邊山丘,衆人皆捏了一把冷汗,擔心他在雷電交加之際發生危險。

     屋外是陰風慘雨,雷聲隆隆,房内是愁雲慘霧,人心惶惶,沙琳娜的血彷佛快流光了還不見起色,真怕她等不到解毒的花。

     由于血有自動凝結的功能,喬治不時地在傷口附近劃一道口兒,林林總總算來七、八道醜陋痕迹,叫人心生不忍。

     大概是血流得差不多了,出血速度變得緩慢,病人臉上的顔色也由紅轉白,逐漸浮現死青色。

     若沒有口中的人蔘提着氣,此時一息尚存的病人早沒氣了。

     「哎呀!不好,她的氣越來越弱,體溫也低得不象話。

    」喬治趕緊為她止血,吩咐旁人拿幾床被來保暖。

     四肢是冰冷的,感覺自己身體往上飄的沙琳娜有一絲迷惑,她看見一群穿白袍的男人跑來跑去,嘴上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什麼。

     她像是無知覺地飄蕩着,看着男人穿過她的身體,她好奇的走向床邊。

     咦!怎麼會有兩個她? 「快三點了,爵爺再不回來就救不成了。

    」八成找不到沒被風雨摧殘的毒棘的花。

     爵爺……是指桑德利亞嗎? 喬治話一說完,一個狼狽不堪的人沖了進來,手掌一張是十來朵還算完整的毒棘的花,地毯上全是他走過時留下的雨滴。

     他的臉上盡是疲憊,可是兩眼卻飽含急迫和害怕,腳步顯得淩亂的奔向大床,先用顫抖的手試試床上人兒的鼻息,然後才吐出一口氣将花交給喬治。

     「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摘。

    」他一定要救回她。

     明顯體力不支的他強撐着身子,堅定的眼神讓人感動,能被如此勇敢的男人所深愛的女子是幸福的。

     「夠了、夠了,你快坐下來,你到底是急着救人還是想自殺,瞧你被毒棘傷得更嚴重。

    」這男人瘋了。

     雨水沖去了血水,若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他手臂上細細麻麻的刮痕。

     「别管我,先救她,我沒事。

    」眼前微微一花,桑德利亞告訴自己是太累的緣故。

     「我兩個人都救,不然誰付我診療費。

    」喬治半開玩笑的杵磨着毒棘的花。

     一旁的醫生當然不可能晾着不做事,分成兩組治療人。

    格萊斯頓爵爺若在他們手中出了事,他們也難辭其咎。

     拿不到診療費是一回事,若是女王怪罪下來誰承擔得起,說不定有牢獄之災。

     所以他們非常盡心的上藥、打消炎針,每一個小傷口都不放過的好好包紮,直到他不耐煩的推開他們,坐到床邊執起心愛女人的手一握。

     「别讓我瞧不起你,小野貓,你必須撐下去,撐下去聽我說一句,我愛你。

    」 他愛我…… 受到莫大震撼的沙琳娜往後一飄,難以置信的按着胸口以免心跳出來,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