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戰國時代的“唱片”

關燈
一直講到最後,我在安小姐處看到的那封信為止。

    等到我講完之後,熊逸歎了一聲:“可憐的博宜,他一定是受到了甚麼刺激,所以他的神經,不怎麼正常。

    ” 我呆了一呆:“你這樣說是甚麼意思?” 熊逸道:“可不是麼?他竟幻想到考古學和聲音有關系,難道他發現了古代的聲音?” 我卻十分嚴肅地道:“可是你别忘記,他說的聲音,我們都聽到過。

    ” 熊逸呆了一呆:“那是磁性錄音帶上發出來的!” 我又道:“是的,但是必須要先有這種聲音,錄音帶才能将它保留下來,這種聲音,原來是甚麼地方來的?黃博宜又是在甚麼情形之下發現它?” 熊逸給我問得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他呆了一會,才道:“這不正是我們想追尋的麼?” 我道:“是的,但是我現在已在覺察到,我們以前所用的方式,所作的假設,全都錯了,我們應該從頭來過!” 熊逸仍然十分疑惑地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我立即道:“那是因為在這些日子來,我不知碰了多少釘子,我也不知做了多少事,但是發現沒有一條路走得通,所以才得了這樣的結論。

    ” “那麼,以你看來,我們應該在甚麼地方,去尋找這個聲音的來源呢?”熊逸問。

     我揮着手:“從那些古代的物件中,黃博宜除了研究博物院中的藏品之外,幾乎沒有任何額外的活動,他将他發現奇怪的聲音一事,稱之為可以轟動整個考古界,又将那卷錄音帶寄給了你,由此可以證明,那聲音是和博物院的收藏品、和他的研究有關的。

    “ 我那樣說法,熊逸顯然表示不能接受,但是他一定也想不出有甚麼别的方法可以來反駁我,是以他隻是搖着頭,并不說話。

     我又揮着手——本來,我是想用更肯定的語氣來說服他的,可是這一次,我揮手的動作,太誇張了些,我的手碰到了放在桌上的那隻黑色細長的瓶子,将瓶子碰跌,瓶子在桌上滾了一滾,向地上跌下去。

     幸虧我的反應來得十分快,我連忙俯身,在那隻瓶子還未曾跌倒在地上時,将它接住。

     熊逸苦笑了一下:“别再争的了,你看,你幾乎弄破了一隻可能極有價值的古瓶!“ 我雖然接住了瓶子,但是心頭也怦怦一陣亂跳,因為那隻瓶子,如果弄破了,一定是一項極大的損失。

     我将那隻瓶放回桌上:“可是我們還得讨論下去,我認為黃博宜一定是在收藏的古物中,找到那些聲音,除此之外,沒有别的可能!” 熊逸歎了一聲:“如果你是那麼固執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卻一定要提醒你,聲音并不是一個存在,保留音波的方法——“ 我接了上去:“到愛迪生發明留聲機之後,才開始為人類應用,對不對?” 熊逸道:“對!” 我道:“保留聲音的方法,對愛迪生而言,隻是一種發現,并不是一種發明,他所發現的,是在某一種情形下,聲音會被保留下來,你怎可以證明,幾千年之前,沒有人發現這一點?” 熊逸笑了起來:“你又有甚麼法子,可以證明幾十年之前,已有人發現了這一點?“ 我呆住了,我當然答不上熊逸的話,因為我無法證明這一點! 我的心中十分亂,我低下頭去,在尋思着這一切難以解釋的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我無法在紛亂的思緒中理出個頭緒來,但是,當我低下頭去的時候,我卻發現,在那隻細長的瓶子中,塞着一張紙。

     那張紙,一定早已在瓶子中。

    隻不過因為那瓶的頭,又細又長,所以紙張在瓶子的裡面,誰也不會發現,而剛才,那瓶子跌向地上,我将之接住,才使紙張出現在瓶口處! 我怔了一怔,忙伸手将那張紙,取了出來。

    熊逸也十分好奇地伸過頭來看。

     那是一張收據,發出收據的,是一家“音響實驗室”,所收的費用,是三百元,費用的項目是“電子儀器探測音波的反應”。

     我呆了一呆,立時擡頭向熊逸聖去,熊逸的臉上,也現出十分古怪的神情來。

     我們兩人互望了半晌,熊逸才道:“這……這是甚麼意思?”我并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也沒有法子回答他的這一個問題。

    他又道:“看來,你剛才的說法是對的,他是在古物中發現了聲音。

    ” 這一次,輪到我來問他了,我道:“你這樣說法,又是甚麼意思?” 熊逸拿起了那隻黑色的、瓶頸細長的,上面的黑袖口,有着許多幼細的紋路的花瓶來:“而且,我已可以肯定,聲音就是在這隻瓶上!” 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