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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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見陰間二使正站在他們身後,除了那位恬雅的夫人,法官父女肩上的生命之火剩下不到三個小時。

    ” “你……看得見?”這未免神奇。

     “嗯!”他似乎不怕。

    東方味莫名的心安。

     “有無解救之法?” 她為難地攪拌羅宋湯。

    “可救不可救。

    ” “什麼意思?” “凡法必有破解,可以救卻不能去逆轉天意,命數該終。

    ”天地萬物各司其職,才不緻亂了天網。

     雷剛不知其後果,故意套着話。

    “我很好奇,人力能破天法嗎?” “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吧!人間、陰間一樣管用。

    ”全是錢奴才。

     “你說燒一堆冥紙?”不會吧!這麼容易。

     東方味沒有防備他,因而鑄下一罪。

    “有一種是鬼神專用的冥紙,隻要連續不間斷地焚燒,等過了生死簿上的時辰就能避上一死,要等上一甲子六十年才會……” 聽完她的細訴,雷剛二話不說的起身,她才略有所悟地跟上他。

     “你想幹什麼?” 東方味追了上來,使勁的拉着他一拖,擔心他會害她有洩露天機之虞。

     口說成句不為過,但若危及既定命數,改變未來應生的天劫,洩露者會在功過薄上記上一筆,這就是東方家早夭的原因。

     福禍延及子孫,所以上兩代盡量不多言口,将祖先及自己的過移至自身,因此到了她這一代才有福壽之果,不再有早亡的子弟。

     “救人。

    ” “救……你要救康普大法官?”嗳!她要犯天規了。

     雷剛打了個手勢,随即有兩名工作人員聽候差遣。

     一番吩咐後,他回頭在東方味唇上落下一記深吻,吻得她腦中缺氧,差點站不住腳。

     “我有沒有說你今天很可愛?” 嗄!他在說什麼? “你的眼睛美如夜空的星子,迷離中帶着神秘的性感,叫人不飲也醉。

    ” “我……你……” “你的唇色豔如早起的朝陽,鎖住了我的視線,你已是我心的主宰。

    ”他故意說着情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兵法有雲:攻心為上。

     他的肉麻話語确實讓東方味有一點醺醺然,沒有一個女人不愛聽甜言蜜語,尤其是出自剛毅、嚴謹的男人口中。

     她有些失神。

     伊夢匆忙地飽食一頓追出來,一聽到他似真還假的愛語差點反胃,用手肘撞了東方味一下,要她清醒一點别上當,他是超級大變态。

     誰知一個分寸沒抓準太過粗魯,反而把東方味撞飛出左側,雷剛來不及搶救,害她撞上一位滿頭銀發的客人。

     “味兒,要不要緊?” 她顫着唇瓣。

    “好……好冷。

    ” “冷?!”室溫二十八度會冷?“你的皮膚好冰。

    ” 一觸及她臂上肌膚,那冷徹骨的溫度令他訝異,心急的他将她整個身子緊緊抱在懷中,來回地摩擦她冰冷的手臂。

     “味味發生什麼事,她在發抖耶!”伊夢臉上有着關心。

     “味兒,好些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感覺懷中抱着一位雪女。

     東方味嘴唇泛着青紫。

    “那……那個人是……是誰?”她由心底寒向四肢。

     雷剛隻顧着照顧她,沒空注意被她撞上的人,經手下一指,他才眼一黯地說起。

     “是衆議院的文森參議員。

    ” “他有一顆好暗的心,肩上背着上百條來自陰間的冤魂,我看到他的手浸滿人間血,那股濃重的腐屍味是來自地獄最深沉的怨沼,一個……兇手,他是惡……惡魔,血,滿天的血,還有康普大法官的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文森身邊的書記官因停車之故遲了些,一字不漏地收進她的呢語。

     命運的朱筆一揮,天地無情。

     ***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龍家兩位主子一定會嘔出血。

    ”人算不如天算。

     一臉笑意的風向天說着風涼話,懶懶散散地斜靠米棕色沙發椅,腳窩墊着深棕色的靠枕。

    原木色系的樓梯就在沙發後,和挑高的天花闆及二樓扶台同出一一樹種,是黃水晶顔色的楓木。

     波斯風味的地毯,透明的玻璃方桌,水晶瓶裡插着幾株石斛蘭,壁上挂了幾幅西洋畫作,餐廳和客廳以拱門分隔。

     樓梯口及扶台相連處擺了盆黃金葛,樓柱内鑲着一管淺黃色的燈。

     這是一幢隽雅的樓中樓,占地一百二十五坪,屬于雷剛名下的産業,現在被“賊子”入侵,顯示保全系統出了纰漏。

     防盜不防小人,買入至今為止,第一次遭人以高科技技巧侵入,不曾破壞一把門鎖或電路,如入無人之境。

     事實顯示,的确無人。

     “咱們等着算計雷那家夥,誰知他一吭不響地抱了個……男人回來,真是世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