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三十六人平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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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願将本所從二十六人足矣。

    于窴國大而遠,今将數百人,無益于強,如有不虞,多益為累耳。

    ” 是時于窴王廣德,新攻破莎車國,遂雄張南道,而匈奴使監護其國。

    超既至,廣德劄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漢?漢使有馬,急求取以祠我。

    ”廣德乃遣國相私來比就超請馬。

    超知其狀,報許之,而令巫自來取馬。

    有頃巫至,超即斬其首,收私來比,鞭答數百,以巫首送廣德,因責讓之。

    廣德先聞超在鄯善,誅滅虜使,大惶恐,即殺匈奴使者而降。

    超重賜其王以下,因鎮撫焉。

    于是諸國遣子入侍。

    西域與漢絕六十五載,至是乃複通焉。

     卻說伊吾、車師為西域之門戶,故漢常與匈奴争車師、伊吾以制西域。

    既屬漢,匈奴益窘,遂大人寇雲中,烽火不絕。

    雲中太守廉範,立傳吏士出拒。

    故事虜人過五千,當移文傍郡。

    吏乃請傳檄求救,範不聽,自率士卒拒之。

    虜衆盛而範兵不敵,會日暮,範令軍士各交縛兩炬,三頭爇火,手持一端。

    虜遙望營中火光星列,謂漢兵救至,大驚,待旦将退。

    範乃令軍中蓐食,晨往赴之,斬首數百級。

    虜自相辚藉,死者千餘人。

    北匈奴由此不敢複向雲中。

     十七年冬,乃遣窦固率耿秉、劉張出敦煌昆侖塞,以擊西域,取車師。

    伊吾北通車師千二百裡,自車師前王庭,傍南山北陂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随北山陂河行,至疏勒,為北道。

    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月氏、安息諸國,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耆諸國。

    班超知漢必出白山擊車師,遂從間道北至疏勒。

    疏勒東北為龜茲,龜茲王建,為匈奴所立,倚恃匈奴,據有北道,攻殺疏勒王,自立其臣兜題為疏勒國王。

    超至疏勒,去兜題所居槃台城九十裡,逆遣吏田慮先往降之。

    敕慮曰:“兜題本非疏勒種,國人心不用命。

    若不即降,便可執之。

    ”慮既到,兜題見慮輕弱,殊無降意。

    慮因其無備,遂前劫縛兜題。

    左右出其不意,皆驚懼奔走。

    慮馳報超,超即赴之,悉召疏勒将吏,說以龜茲無道之狀,因立其故王兄子忠為王。

    國人大悅。

    忠及官屬,皆請殺兜題,超欲示漢威信,不聽,遂釋而遺之。

    疏勒由是與龜茲結怨。

     窦固等合兵萬四千騎。

    十一月,擊破白山虜于蒲類海上。

    遂進擊車師。

    車師北與匈奴接,有前後部,車師前王即後王之子也,其廷相去五百餘裡。

    固以後王道遠,山谷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

    耿秉以為先赴後王,則前王自服。

    固計未決,秉奮身而起曰:“請行前。

    ”乃上馬引兵北入。

    衆兵不得已,遂并進,縱兵抄掠,斬首數千級。

    後王安得震怖,從數百騎出迎秉。

    而固司馬蘇安欲全功歸固,即馳謂安得曰:“漢貴将獨有奉車都尉,天子姊婿,爵為通侯,當先降之。

    ”安得乃還,更令其諸将迎秉。

    秉大怒,被甲上馬,麾其精騎,徑造固壁,言曰:“車師王降,訖今不至,請往果其首。

    ”固大驚曰:“且止!将敗事。

    ”秉厲聲曰:“受降如受敵。

    ”遂馳赴之。

    安得惶恐。

    走讓門,脫帽趨抱馬足降。

    秉以詣固。

    其前王亦歸命,遂定車師。

    固奏複置西域都護及戊己校尉,以陳睦為都護,耿恭為戊校尉,屯後王都金蒲城,關寵為己校尉,屯前王部柳中城。

    屯各置數百人。

     十八年,诏窦固等罷兵還京師。

    固等去,北單于遂遣左鹿蠡王率二萬騎擊車師。

    耿恭遣司馬将兵三百人救之,盡為所沒。

    匈奴遂破殺車師後王安得,而攻金蒲城。

    恭乘城搏戰,以毒藥縛矢。

    傳語匈奴曰:“漢家箭神,其中創必有異。

    ”因發強晉射之;虜中矢者,視創皆沸,遂大驚。

    會天暴風雨,随雨擊之,殺傷甚衆。

    匈奴震怖相謂曰:“漢兵神,真可畏也。

    ”遂解去。

    恭以疏勒城傍有澗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據之。

    恭字伯宗,亦況孫,國弟廣之子也。

    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帥才。

    劉張請恭為司馬,車師定,乃以為戊校尉。

    恭既據城,七月,匈奴複來攻。

    恭募先登數千人直馳之,胡騎散走。

    匈奴遂于城下擁絕澗水。

    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亦不得水。

    吏士渴乏,窄馬糞汁而飲之。

    恭仰歎曰:“聞昔貳師将軍拔佩刀刺山,飛泉湧出。

    今漢德神明,豈有窮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

    有頃,水泉奔出,衆皆稱萬歲。

    乃令士且勿飲,先和泥塗城,揚水示之。

    虜以為神明,遂引去。

     時焉耆、龜茲攻殁都護陳睦,北匈奴亦圍關寵于柳中。

    會顯宗駕崩,救兵不至,車師複叛,與匈奴共攻耿恭,未知耿恭生死如何,下回再為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