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霸王江中弑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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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良以賣劍為由,說韓信歸漢,遂于衣襟下取角書一封,遞與韓信:“我昔日别漢王蕭何時,曾與約下,如薦舉元帥來,可憑此角書為記,如有角書,須當重用。

    公可将此書收好,不可失落,有誤大事。

    ”信又問曰:“先生已将棧道燒絕,卻從何路可入褒中?”良在書袋中取出地理圖一本來,付與韓信曰:“此圖乃山僻小路,從斜岔入陳倉口,轉近孤雲嶺、雨腳山,繞到雞頭山,徑下褒中,近二百裡,将軍他日破三秦,當從此出。

    此地漢人亦不知,将軍當秘之,不可輕示于人也。

    ”角書、地理圖,韓信收拾在身,又問曰:“先生今往何處去?”良曰:“吾今看霸王遷都後,效蘇秦遊說六國,着他反楚,以分霸王之勢,使無複西顧之意,則将軍得任意下三秦,據鹹陽,而圖天下也。

    ”信曰:“某亦早晚就行,但看事譏如何,到彼時自有處也。

    ”韓信亦無家小,止有門吏二名在外扼門,家童二人優侍。

    張良遂與韓信同榻,過了一宿。

    次日,别韓信出離鹹陽,往各國說諸侯去,韓信預備行裝,寫了家書,分付家僮,打發盤費,往淮陰看視家小不題。

     卻說範增在彭城,守催義帝幸郴州。

    帝曰:“君,出令者也;臣,奉君之令而宣化者也。

    昔項羽立我為君,以屬天下之望,以此諸侯悅服,而得入關中,我已有約,但先入關者為王。

    今羽背約自立為王,封天下諸侯,意欲遷我于郴州,廢置而不用,何異于首居其下,足居其上,冠履倒置,甚非臣體,爾為項羽亞父,當極言苦谏,以正其過可也,乃助彼為惡,是亡秦之續耳!爾心獨不愧乎?”範增俯伏在地曰:“臣增屢次苦谏,項王不聽,今又差季布守催,指日離鹹陽,要來彭城建都。

    臣亦兩難,不過惟君所使耳,”帝曰:“爾為項羽心腹之人,正當苦谏,豈可委于從命,而略無可否?此乃阿附小人,非大臣以道事君之體也!”增惶恐無地,隻得具書奏知霸王。

     霸王知義帝不欲離彭城,大怒曰:“懷王乃民間豎子,我家聽立,尊以為王,千載之奇遇矣!卻乃偏使劉邦西行,意欲相為結好,以恩為仇,反有謀害之意。

    今為義帝,且又妄自尊大,若不剪除,必為後患。

    ”遂使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吳芮,臨江王共敖,潛于大江之中埋伏,卻着範增、季布、桓楚、于英急催啟行,侍至大江,假以出迎,因而殺之,傳布中外,隻說義帝行到江中,遇風,船覆淹死,以隐前情,庶免天下議論。

     霸王計較停當,傳令分付四人,急在大江伺候,卻修書上義帝曰: 西楚霸王臣項籍稽首頓首上言:伏以來命破秦,直抵鹹陽,子嬰受首,受正國法,仰尊陛丁為義帝,實為天下主也。

    然彭城路當南北之沖,乃用武之地,甚非陛下所宜居也。

    今郴州乃湖南名都,左有洞庭,右有彭蠡,山水秀麗,帝王之都也;請陛下幸臨,以觀天下。

    今乃聽細人言語,不從所請,緻使君臣有相疑之私,辇設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