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馬心儀白晝宣淫 張文祥長街遇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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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

    若兩邊能如願,夫妻就沒有不和好的了,你對三弟媳,自成親之日起,到于今舉動言語都無改變。

    隻是我細心體察三弟媳對你的神情,就仿佛一日冷淡一日,不似成親時那般親切了。

    ” 張文祥笑道:“我倒不曾在她身上留心,不覺得她冷淡,也不覺得她親切。

    二哥既看出她對我冷淡的神情來了,卻教我有甚麼法子又使她親切呢?”鄭時笑道:“你我做丈夫的,也得代她們做女人的設想設想。

    她們終身所依賴的,在兒女未成立的時候,就隻能依賴丈夫。

    若丈夫不和她親近,她終身的快樂便保不住了,她心裡安得不着急呢?隻要你我做丈夫的肯體貼她,親熱她,除了生性下賤,不顧名節不知廉恥的女子而外,決沒有不體貼丈夫親熱丈夫的。

    ”張文祥也搖頭道:“這隻怪我的生性不好,從來拿女子當一件可怕的東西,不僅覺得親近無味,并時刻存心提防着,不要把性命斷送在女子手裡。

    我未嘗不知道這種心思,隻可以對待娼妓及勾引男子的卑賤婦人,不能用以對待自己的妻子,無奈生性如此,就要勉強敷衍,也敷衍不來。

    我這頭親事,原是由二哥二嫂盡力從中作成的,我自己不曾有過成立家室的念頭。

    二哥方才勸我體貼親熱的話,我也知道是要緊的。

    但我仔細想來,即算我依遵二哥的吩咐,從此對無儀,照二哥對二嫂一樣,無儀心裡自是快樂。

    不過我為圖她快樂所受的委屈,就真是啞巴吃黃蓮,說不出的苦了。

    何況在我這個生性不會體貼不會親熱的人,縱勉強做作,能不能得她快樂,還不可知呢?我想與其是這般兩邊不讨好的延長下去,不如仍由二哥二嫂作主,另物色一個好男子… 鄭時不等張文祥再說,急伸手去掩着張文祥的口,說道:“這不象話,快不要如此亂說,便是這般存心也使不得。

    休說無儀是你很好的内助,你不可胡存這駭人聽聞的念頭。

    就是無儀的德、容、工、貌都很平常,隻要她沒有失腳的事,你也不能這們亂說。

    你非不知道她姊妹都是詩禮之家的小姐,這話若傳到她姊妹耳裡去,你試代她們着想。

    寒心不寒心?”張文祥道:“我并不是胡亂說的,二哥既以為不能這們做,我隻好依二哥的話,此後凡事将就她一點兒就是了。

    ”鄭時喜道:“好嗎,夫妻間很有一種樂趣,非做丈夫的凡事将就妻子,這種樂趣便不能領會。

    你依我的話,将來嘗着了這種樂趣,還得向我道謝呢。

    ”張文祥不說甚麼,自悶悶不樂的走開了。

     過了幾日,張文祥忽于無人處對鄭時說道:“我們山遙水遠的來依靠大哥,到這裡也住了幾十月了。

    初到時遼見過幾次面,近來簡直面都見不着了。

    他口裡雖道竭力設法安插我們,心裡不見得有這一回事。

    我想久住在這裡也無味,我們原不是為官作宰的人,娶了個官家小姐做妻子,已經是不相匹配了。

    再加上久住在這種富貴的地方,使他們終日和一般驕奢淫逸的姨太太住在一塊兒厮混,把兩個眼眶兒看得比籃盤還大,将來一定有不把我們這些窮小子看在眼裡的時候。

    我想不如趁早離開山東,去另尋事業。

    不知二哥的意思以為如何?” 鄭時笑道:“三弟的性情,還是這們躁急。

    你不知道在官場中誤差候缺的人,每日得上衙門鑽營巴結,無所不至。

    常有候到幾十年,還候不着一點兒差事的。

    我們在此地才留了幾個月,也并不曾去巴結人,向人求差事,怎樣就着急要去另尋事業呢?我并不是貪戀這地方,且圖一時的快樂。

    我們既是在幾年前便動了這個想混進官場去的念頭,好容易才得了這條門路。

    你不要把這條路看輕了,尋常做官的人,花多少萬銀子,還趕不上我們這種際遇呢。

    ” 張文祥見鄭時這們說,沒話回答,隻低下頭象思索甚麼。

    鄭時道:“我料着你說這番話的心事了。

    你必是因三弟媳近來終日和大哥的幾個姨太太在一處厮混,你覺得對你益發冷淡了,由這一點原因就動了率眷離開此地的心思。

    我料的是與不是?”張文祥面上透着不耐煩的神氣,說道:“這倒用不着說了,我當日在四川的時候,看了那些督撫司道的排場,隻覺得做官的快樂。

    于今來這裡住了些時,才知道做到督撫司道的人,都已受過大半世鑽營巴結的苦了。

    我生性不慣巴結人,将來有不有給我快樂說不定,此時的苦我便已不能受了。

    并且我自知是個粗魯人,就有官給我做,也幹不了。

    二哥不妨在此多住些時,我打算動身去湖南走一趟。

    我已有多少時候不見我師傅了,心裡思念的很切。

    ”鄭時問道:“你去湖南,來回大約須多少時日?”張文祥道:“好在此刻比當年了,此地沒有少不了我的事,來回的時日不必計算。

    ”鄭時道:“這使不得,三弟不能就此撇下我,自去另尋生活。

    我也不是貪圖富貴的人,若此地實在不能混了,要走得大家同走。

    我勸三弟暫且安住些時。

    我明、後日上去見大哥問他一個實在,他沒有你我放在心上,言語神氣之間是可以看得出的,且待見後再作計較。

    ”張文祥點頭道:“我等候二哥便了。

    ” 次日,鄭時照例坐在西花廳裡看了一陣書,覺得心裡有事看不下去。

    他的書籍,原是安放在他自己卧室裡的,就捧了這本書回房,安放在原處。

    一看柳無非不在房中,料知又是被幾個姨太太邀到上房裡閑談去了,心裡登時轉念道:“我何不趁這時候去上房裡找大哥談論一回。

    三弟是個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