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紫杉花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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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吧。

    就像我說的那樣,冰山美人可以很難找到合适對象的。

    建議你接受我的缺點。

    就讓我們兩個相似的人彼此忍耐好了。

    ” “哦。

    ”少女頭痛般地立即猛搖,“絕不。

    ” “真是倔強。

    ” “那麼你的呢。

    随随便便把我說成這樣,我到想知道你自己的情況又是怎樣。

    ”彌花氣沖沖地質問。

     “我?”眼神遊弋,青年擡眸望天,“好、好像是十月一日……” “十月一日。

    哼哼。

    ”少女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在箱子内一陣翻找,抽出相對應的紙條,單手遞過,“哪、就看看你又是怎樣好了。

    ” 貴史接過,看了一眼卻突然失笑。

     “喂喂,你笑什麼。

    ”彌花不解地眨眼。

     “沒什麼。

    ”他一邊笑,一邊攬住少女的肩,“走吧,下一站,是艾菲爾!” “你到底抽到了什麼嘛。

    ” 面對少女好奇的追問,貴史隻是笑而不言。

     十月一日的誕生花是:紅菊。

     花箴言:要愛不難,要令對方同時愛你,才是困難。

     逸出口的呼吸,開始帶出絲絲白氣。

    在變得冰冷起來的空氣中大步前行,青年想着,原來他之所以一直欠缺被愛,是因為出生的日期就是這麼的倒黴。

     而愛與被愛,正是人類永遠取得難以平衡的難題。

     “有人說,要體會巴黎的浪漫風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天幕低垂之際登上艾菲爾鐵塔,落日輝映晚霞等待星辰交替。

    ” 站在舉世聞名的建築物下,向來冷峻的男子臉上也浮現一抹溫柔的神情。

     “我媽媽非常喜歡巴黎。

    ” 第一次聽貴史說起親人的事,彌花不禁怔了一怔,雖然想來也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貴史這個人應該像是那種一個親人都沒有的天涯一匹狼的類型。

     “那麼大的人了,還說什麼‘媽媽’……”她小聲嘲笑他的同時,卻難過地想起自己已經隔世的母親。

     對少女的挑剔不以為意,反而帶着一點歉意地投來溫柔的視線。

    他望着彌花,被晚霞染紅的黑發絲絲绺绺地在肩上飛揚。

     恍然察覺了青年因一時失言而沉默的體諒,彌花卻不好意思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變得不再習慣被周圍的人小心翼翼地對待。

     因為我并不是易碎的物品——被他嚴苛就會覺得氣憤,被他保護就會覺得受到輕視,被慎重地關心會心有不甘。

    少女低頭想,為什麼她總是對貴史的一舉一動,反應得格外過激呢。

     晌晚的風吹拂在兩個人之間。

     明明是彼此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卻仿佛可以聽得到來自對方心底的鼓動。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少女困惑地擡眸,就撞進高聳的艾菲爾鐵塔下,那名青年溫柔的眼波中。

     投入這個擁抱,就有了嚴格卻又溫柔的壞心眼戀人。

     但滞留在心中徘徊不去的少年殘影,卻依然阻礙着少女的決定。

     忽然想起貴史他曾說:我應該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你好一些。

     這一刻被晚風吹得迷迷糊糊,少女也不禁浮現起這樣的向往。

    要是你初次遇見我的時候,能對我再溫柔一些該有多好……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輕松地忘記小景,輕松地接納讓我們兩個從此都變得幸福的愛情。

     會産生這樣的想法,一定是因為面前的青年已在不覺之間,在她的心底占據了一席之地。

    但這樣的定位,到底應該怎樣定義,彌花卻害怕做出任何會讓她預感失去景棋的結論。

     因為戀愛,是一件在當事人自己決定放棄之前,都還存有一線生機的感情。

    緊緊抓着依靠心底的執拗殘存下來的情感的印迹。

    哪怕這隻是可笑的固執,彌花還是不願輕易地放開。

     “嘟——” “嘟——” 同一時間的東京,剛從浴室步出頭發上還淌着水滴的黑發少年,拿起了響個不停的電話話筒。

     “秋人!你到底都在幹什麼啊!” 嚴厲的中年男子的聲線帶着不容辯駁與質疑的苛責。

     “我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少年口氣懶散地回應,“父親大人。

    ” “我可是看到了印有你照片的報紙啊。

    原來你竟然跑去參加什麼可笑的樂團。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讓人家看到我們霧原家的繼承人,卻做那種輕浮的藝人……” “真奇怪呢。

    ”少年平靜地問,“當初愛戀着母親而迎娶她的時候,您沒有在意過她是輕浮出身的藝人嗎?” “不要提那個女人!總之就是因為繼承了那樣的血統,所以你才會做出這麼荒誕的行為!我要求你馬上、立刻、現在就從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離開!” 映在窗上的少年影子露出淡雪般的微笑, “那是不可能的。

    父親大人。

    ” 随即挂斷的電話,成功阻礙了一連串的咆哮。

     凝望着恢複成為沒有表情的臉孔,霧原秋人眨了眨眼睛,任由劉海上的水滴沿着額角冰冷地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