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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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偈,知悟了麼?如不悟,說不得押你赴冥司;若是悟得,當速改正。

    ”二魔泣道:“禅語明明說邪魔生妄,不明大道,以緻有情作了無情。

    我今悔卻,願歸謙讓也。

    ”瓜精聽了,叫二魔發個咒誓。

    邪魔道:“我已改悔,出自本心。

    若不出自本心,便發誓何用?古語說得好,信不由衷,質無益也。

    ”瓜精聽了,不覺心生歡喜,把二魔放了捆縛。

    那藤子原是自己身上的,複還了己身。

    那邪魔飛空走了,說道:“騙了他去也。

    ”瓜精見他騙走了,卻不敢沖犯高僧陽神正氣,乃與衆子埋怨說道:“都是我包攬了押邪魔到寺中,與僧人們處治他。

    誰料高僧說偈,隻度脫了生人向今,卻不能把這邪魔度化。

    ”衆子精說道:“人心得度複明,惟有這魔心奸狡,非神将威靈,怎治得他?”瓜精聽了,随向空中禱告,呼動神将來臨,見了瓜精,便問:“你押的邪魔,地方怎生處治?”瓜精道:“實不敢欺瞞上聖,當初根因,原系寺中東度高僧師徒生出。

    如今解與他們處治,一則知佛門廣大,能度化邪魔,不勞斧钺,一則我等根因,得以超脫。

    誰叫高僧說了一偈,隻度了生人弟兄心意,這邪魔卻使個騙法兒走了。

    ”神将道:“南方有一派儒門大理,專度生人,西方有這派禅機,專消魔孽。

    這邪如何不悟?”衆子精道:“悟也悟了,他因叫解了繩捆,我們因叫他發誓。

    他道:出自本心,咒誓何用?當初隻該叫他發了誓,後放繩索。

    不想放了繩索,他卻騙走也。

    ”神将聽了笑道:“誰叫你以疑招疑,動了他個不信志念?”瓜精問道:“何謂以疑招疑?”神将道:“世有一語說得好,】物必先腐,而後蟲生。

    【人必先疑,而後讒人。

    你叫他發誓,是先疑也。

    他奸狡不情,就生出疑來,便騙走了。

    但這等狡騙邪魔能騙得你,怎能騙得吾虛空往來、監察善惡神将?汝等且不必疑慮了,當抱着吃,心中涼,濟度世人煩渴,将要熟明正理,莫要與生人吃口白舌。

    ”瓜精等聽了神谕,退散去了。

     這神将神目如電,便照見二魔脫了索,走在半空,四下裡尋頭路。

    他看見四海之内,不愛不敬的弟兄頗多,不遜不悌的男女甚衆。

    莫說俗人,便是出家的僧道,借名師兄師弟,本是異姓同門,有等好的勝如骨肉,有等不好的,争奪不讓,更俗人。

    他這一等在道叛道,也都是這邪魔鼓弄。

    卻好二魔四方觀看,隻見萬聖寺中,就是那買瓜行者的主僧,隻因他不審瓜之來曆,妄獻老祖師徒。

    老祖不受他的,回去剖開,徒子徒孫吃了。

    哪知這瓜卻是那義氣之弟敬祭兄的。

    妄自吃了,便惹出一種不義不敬的根因。

    這老僧有三四個徒弟,為分衣缽不均,大家正在那裡争争講講。

    卻說神将照見二魔在半空,随駕雲追上,大喝一聲:“邪魔行騙逃走,往哪裡去!”二魔見了,魂裡生魂,飛越天外之外,尋地方要走。

    卻好老僧家徒弟,正吵吵鬧鬧,他卻一直下投,忙躲入衆徒弟之腹。

    神将見了,笑道:“這業障人生門,你怎知高僧住處毫發不容?我且饒他,諒自有釋門秉教。

    ”神将一道金光去了。

     這二魔潛形在僧徒腹内。

    後有說出家争衣缽的邪魔更熾五言四句說道:既已入空門,當思離世法。

     貪嗔何更兇,堕入惡羅剎。

     卻說祖師師徒正要辭别寺僧前行,隻聽得僧房嚷鬧。

    道副乃問方丈主僧:“何事僧房這等嚷鬧?”主僧道:“師兄不問,我卻也不敢說。

    想師父們在寺中開講的是孝悌道理,度化的是不遜讓人心,成就功德,隐顯神通,誰不稱贊?怎麼往來善信聽聞目見,感化的不少,卻偏是本寺中師兄師弟,為分析衣缽,倒争競異常?”道副聽得,乃合掌向着祖師說道:“這種孽障,說不得還要驚動我師,借重道力。

    ”祖師把慧光一照,笑道:“孽障果是又要費片言覺悟。

    事在汝等,隻恐非一時能化。

    汝等且把行囊放下,靜室再借一宵。

    ”主僧道:“正欲師尊留駕,多住幾日,把這争端與他們息了。

    ”這方丈主僧一面說,一面叫行者去喚了争衣缽的衆和尚來。

    不移時,隻見那獻瓜的老僧帶着幾個小和尚,走到靜室門外,伺候進參祖師。

    祖師乃向道副說道:“我曾雲,獻瓜妖孽是那一等使他來迷弄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