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關燈
飛走離壇,衆人趕來,哪裡得近!巫師也顧不得,喝一聲:“疾風快雲何在?”隻見風從壇起,雲自空生,巫師駕風雲,直追南向,哪裡見個童子!隻見尊者師徒行來,将近國城之外,白毫光頂上騰騰,缁色衲風前擺擺。

    巫師忖道:“這光景,便是師父那樁兒事也。

    ”他不趕童子,竟回梵志寓處,備将這事說出。

    梵志沒奈何,隻得靜聽。

    後有替揚惟天惟地乃正大功果五言四句:詩曰:玄黃正之色,洪荒大之形。

     于此有功果,昭昭屬聖人。

     話說尊者與元通走近國城,隻見宮牆黑氣騰騰,乃對元通說:“弟子,你可見宮牆黑氣麼?”元通答道:“弟子目見,但不知主何兆?”尊者微微笑道:“妖孽計吾等小難耳,何足介意!”乃大踏步入城。

    把門人明明看見兩個僧人入城,正欲攔阻,卻又不見僧人,隻見兩個執事官員把僧人且迎接過去。

    尊者直至王所,國王忽然見了尊者莊嚴色相,也不疑怪,便問道:“師來何為?”尊者答曰:“将度衆生。

    ”王曰:“以何法度?”尊者答曰:“各以其類度之。

    ”國王聽了,方才叫執事官供具素齋在朝堂正殿。

    隻見梵志進入朝堂,見了國王,卻與尊者稽首,随問道:“僧人到此何事?”尊者也把答王的話說出。

    梵志聽了,不勝大怒,說道:“何方野僧,敢到此誇張大話!”便叫本慧徒弟:“何不以法壓之!”隻見本慧把手一指,頃刻化了一座大山現前。

    怎見得大山?但見:巅巒接漢,崗阜齊雲。

    高聳不說須彌,廣闊過如泰嶽。

    登峰嶺,隻訝天低;覽形勝,偏嫌地小。

    飛漢倒影,宛似萬丈懸岩壓下;峭壁層巒,有如一天泰嶽飛來。

     尊者見這大山,漸漸從天壓将下來,隻把手一指,那山忽然皆從梵志師徒頭上壓去。

    梵志慌了,忙跑在地,道:“凡道不識聖僧,望賜指教。

    ”尊者憫其愚感,再以手一指,那山随滅。

    國王見尊者開度梵志,便問道:“梵師誨予性命雙修,此道非道麼?”尊者合掌答道:“性命雙修,他原未嘗非道。

    隻是有道修,要有道行。

    口能言,而心不能應,徒自遠道耳。

    ”王曰:“心何為應?”尊者答道:“王所為問,即是應己。

    ”王聞尊者之言,乃拜尊者為師,願聞其法。

    尊者曰:“王欲問法,法有法要。

    ”王曰:“願聞法要。

    ”尊者曰:“當趣真乘,即是要己。

    ”國王信受回宮,着令執事官役修葺潔淨寺院,延尊者師徒居住。

    後有僧名懶雲,歎是法要,因贊一偈。

    偈曰:本無有為法,如何為有要? 如如何為如,即是法要己。

     卻說梵志聽了尊者法要,又見本慧、巫師幻法不能阻真,辭王從海島而去。

    本慧與巫師,不忿尊者指破他化山,他卻也不随梵師,各自懷忿散去不提。

     且說本智,原是玄隐道真的道童,隻因誤入蜃氛,迷了原性,忘卻舊師,跟随梵志為徒弟子。

    梵志道術原來也正,隻因他門類繁多,時演幻術,亂收徒弟,遂入旁門。

    道童跟随着他,起了法名本智,兩次青鸾接引他回島,隻為蜃氛堅固,且以幻法迷留,今既為纓絡童子度脫,複明原宗,遂跨着青鸾,回歸洞裡,谒見玄隐真師。

    玄隐見了道童回還,憫其誤被蜃氛,妄宗外道,今感纓絡度回,他卻知纓絡非凡,且令道童仍守丹爐,卻往蓬萊赴會。

    後有妙真道士贊歎五言四句。

    詩曰:妖氣聚仍散,道童去複還。

     不教仙聖引,迷昧怎超凡? 話說東印度國王重禮真僧,一日聽尊者說法,要論真乘,心地了明。

    忽然左相朝王,說出城市中有纓絡童子,遊行闾裡,莊嚴色相,若常不輕。

    市有人見他臨水欲渡,棄履赤足,浮水而行,登高山嶺,未見跋涉,突然行于巅上。

    闾裡焚燒,能輕身入救不毀。

    見孤苦乞兒,乃哀憐說道:“汝如風刮楊花,入投糞穢,雖然是你遭遇,卻也有一種惡孽因緣積來。

    ”市人與的飯食即施與乞者。

    王聽得左相之說,乃問尊者:“有此事麼?”尊者答道:“此國中當有聖人繼我,即是此婆羅門子也。

    ”國王乃吩咐排列車辇,與尊者共轅而出。

    正才到通衢大路,隻見一人,直闖車前,左右哪裡阻遏得住。

    卻是何人,下回自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