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盡君今日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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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詠怎樣了? 左薔媚笑着,你問的是新詠的身子還是新詠的心呢? 無咎捏着她下颌,冷冷道:我兩樣都問。

    她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卻不為所動。

     她捂着青紫的傷痕,聲音纏綿。

    她隻是盡心竭力地照顧她的小師哥,累病了而已。

    以前新詠的心裡就隻有一個秦去疾,現在呢,就隻有一個冼海聲。

    不管怎樣,都輪不到你。

     夜色裡,無咎的眼睛像兩簇黑色火苗,烈烈燃燒。

    左薔就是喜歡他那種燃燒一切、毀滅一切的眼神。

    你們秦家的相思,号稱天下至毒,無人能解,新詠卻解得開。

    我看,希照堂上那塊藥中聖手的匾,趁早劈了當柴燒吧。

     無咎越怒越冷,眼中光芒宛如冰層下的火焰。

    她很快就會看到相思的真正力量。

     是嗎?她解開他衣裳,素白的手在他胸膛上摩挲着。

    他的心髒有力地跳動。

    她膩聲道:隻可惜你這裡的相思,新詠卻不稀罕。

     他橫拖着她頭發,把她抛到床角,澀聲道:不許再提她名字。

     她呻吟着,在他殘暴的淩虐中達到高xdx潮。

    是生來就有這樣陰暗的欲望吧,就像腐爛的屍骸上開出來的幽靈之花,她想。

     濛濛春雨中,新詠撐一柄紙傘而來,身後隻跟着一個侍婢染紅。

     無咎站在船頭,望着新詠,她蒼白的臉上帶着異樣的紅暈,走路也有點飄,果然病了。

    新詠為了海聲而病,為了海聲來赴自己的約會,一想到這點,無咎就要發狂。

     新詠在岸邊站定,我在豐樂樓訂了位置,現在來請你過去。

    豐樂樓位于豐豫門外,西湖邊上,樓台宏麗堪稱湖山之冠。

    登樓臨水,可以看畫舫穿梭、柳汀花塢,可以聽蓮娃清唱、漁歌悠揚。

     無咎微笑,但襯着他陰鸷的眼神,看來像冷笑。

    新詠親自來請,這樣的福氣也不知是幾世修來。

    但今日是我做主人,新詠必定要反客為主,我就為難了。

     無咎知道新詠雖然生在水鄉,對水卻極其恐懼,依她的謹慎個性,不會讓自己置身如此弱勢的境地。

    果然,她站在水邊猶豫難決。

     聽說,你小師哥又昏迷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相思的主要成分,以便對症下藥嗎? 這話讓新詠下了決心。

    她雙足一點,一縷煙似的落在他的畫舫上。

    甲闆濕滑,她氣滞腳虛,險些失足滑倒。

    無咎伸手掌她,隻覺她手腕滾燙如火,病得竟是不輕。

    她忙不疊地縮回手來,像被蛇咬了一口。

    無咎看她冷冷淡淡的樣子,心中一痛,面上卻絲毫不露。

     艙中的榈木矮幾上,擱着四碟小菜。

    羊舌簽、鲫魚脍、玉版鮓和蓮子頭羹,都是新詠最喜歡的。

     新詠的手放在桌邊。

    木質堅硬,木紋斑斓,木色是優雅的青黑,映襯出那隻手的纖小和潔白。

    半透明的肌膚下,淡青的血脈像雪原上的河流,撥動他心底最隐秘的渴望。

    無咎忽然勃起,他是如此想要得到她,循着那美麗的血脈進入她。

     在他急促的呼吸中,她的手縮回寬大的衣袖。

     無咎克制住澎湃的激情和欲念,為新詠滿上一杯酒,卻又潑掉。

    忘了你生病不能喝酒。

    嘗嘗這些菜合不合口味。

    她嬌怯怯的病容讓他在憐惜之餘,又有種形容不出的快感。

     新詠勉強吃了兩口就擱下筷子,無咎,相思的成分到底是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她從沒用過這樣柔軟的口氣跟他說話。

     新詠,自從在姑蘇城外遇到你,我就時時在想,若有一天能和新詠蕩舟西湖,夫複何求。

    今天終于實現了,我心裡真高興,我是真的高興。

     此刻輕舟已入湖心,煙波浩渺,一碧萬頃,湖畔千峰連綿,山色空濛。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的清涼情調,新詠是感覺不到的,她隻覺得頭暈目眩,身子如浴火中。

    她聽着他表白,卻沒聽進去一個字。

     他的聲音憂傷如水。

    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鐘,我本來活得如此适意。

    自從遇見了你,我日日痛苦,日日熬煎,醒着夢着都是你,你卻從沒把我這個人放在眼裡心上。

    他的聲音激昂起來,搖憾着她的肩,我哪一點不如大哥,哪一點不如冼海聲? 夜來燒得昏昏沉沉,也不理他說些什麼,隻道:無咎,你告訴我相思是用什麼配制的?告訴我! 相思是用什麼做的?他眼神開始不對,拉開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遞給新詠一把解腕刀,你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新詠耐心耗盡,發脾氣道:我不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