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回 沈道台三賺德統帥 鄭監司骈首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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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禀都統道:&ldquo這不過是報答大人今番提拔之德,算不得什麼事體。

    職道既蒙大人保奏,賞還道台,職道離家日久,受了這場風波,宦情已淡,隻想歸家伏處,苟全性命。

    今幸關地收回,兵民無恙。

    自此以後,沒有什麼事可辦,大人已無用職道之處。

    職道拟請賞假幾個月,明日動身就回南去。

    方才德國統帥已言過,不日即須回駐北京。

    隻要大人用心保守着關地,不讓别國占據,損了他德國的名譽,他也無話。

    要是大人再和前日一般,平白棄地而逃,送與别國,他可不答應。

    職道就此告辭,望大人以後盡心竭力,死守勿去。

    不要叫外人常常瞧不起咱們中國,就是莫大的光采了。

    &rdquo 說畢,打了一躬,立時辭出。

     都統臉白了紅,紅了白,要想勉強挽留沈道台不要他去。

    不想沈道台第二日一大早,已經動身長行,并不往德國統帥營中告别。

    就此一鞭南指,先回太原。

     不上兩日,行在有電谕到張家口,派沈敦和辦理山西教案,着令迅速前往。

    這裡都統急了,派了兩匹快馬,日夜追趕,一直追到太原省城,方才追到。

    呈上電谕與沈道台看了。

    沈道台忙去見撫台,商議辦理此案。

    豈知山西教案不止一起,合計全省大小共有二百七十餘案,殺死各國教民七十四人。

    各國聲罪緻讨,聲勢洶洶,大非口舌所能了事。

     沈道台一接此谕之後,本想力辭不辦,又恐别人辦理此事,不識門徑,中國愈加吃虧。

    陡然想起一人,可以商議此事,遂電請一位有名的西國大善士到了太原。

    果然不消一禮拜,商議定了,将這樁大案消滅得無形無影。

    而且比别省辦得更好,賠他銀子,仍是用在中國人身上,不是賠給外國人手裡。

     大凡地方上教案,起首都是有激而成。

    地方官果能平時盡地主之誼,結納外國教士,約束中國教民,自然相安無事。

    即或遇着有事之時,力能據理相争,延聘西國律師,代辯是非,剖斷曲直,也還可補救一二。

    然而已是下而又下之策。

    不料這班不肖官吏,更沒有一個有人心的,都是一班蠢蟲。

    平日既漫無處置,臨事又極倉皇。

    隻好拿着百姓出氣,殺些不安分的地棍,賠些銀兩,就此含糊了事。

    究竟殺的人又不是鬧事的,連死了做鬼,自己也不明白! 前頭這位山西撫台毓賢毓大人,正中此弊。

    一心隻知道痛恨洋人,又不知道自己修明政治。

    在山東做知府的時候,就是這樣糊塗。

    被朝中一位大臣賞識了他,将他不次超升。

    一二年工夫,就升到山東巡撫。

    後來又因外國人說話,把他調到山西。

    不料他到山西,愈加痛恨洋人,不論他是洋官,是洋百姓,一齊都當作眼中釘看待。

    尤其痛恨洋教士,他常常要生吃洋教士的肉,并不是為國際上交涉,痛恨外國人。

    隻因山東巡撫是個大缺,為了一樁教案,将他調到山西。

    山西巡撫是一個小缺,他因此恨入骨髓,久思乘機而起。

    在山東巡撫任上,已經釀出義和團這般禍苗。

    到了山西,聽見山東拳匪起事,已蔓延到北京,他就用出一個詐騙之計,诓騙這些各國傳教的教士,男女大小四十餘口,聲稱由官保護,送這些人到山西省城貢院内居住。

    過了一日,密傳号令,派了軍士圍住貢院。

    自己帶了親兵一隊,直到貢院裡面,将一概教士男女,拿回衙門,綁在庭柱之上,自己動手,殺了個不亦樂乎。

    竟不像個做官的手段,倒像一個大強盜大流寇的行徑。

    一霎時間,将各國教士殺完了。

    回得簽押房,還要行文各州縣,要他們照樣去辦。

     毓賢雖是殘忍無人理之人,他的母親卻是慈善的。

    聽見他在簽押房辦這起公事,他的母親得了消息,趕了出來,即在簽押房中,大大的将毓賢教訓。

    毓賢無奈,隻得罷手,還罵了許多不中聽的話。

    這個風聲傳了出去,就有些不成人的狗才、想好處的下屬,借此讨好,因此成就這二百七十餘件教案。

     各國聯軍既破京師,兩宮西狩,有旨将毓賢正法。

    毓賢此時已經被罪,充發新疆。

    正行到甘肅省城,陝甘總督将旨意宣布,立刻将他斬首。

     朝廷以為殺了毓賢,就可以平各國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