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書房比武逐義士

關燈
房,倚于門後,反手将門閉上,在床邊自悔。

     且說鮑金花回至自己房中,将手腕揉搓,手上疼痛不止。

    燈下看了一看,竟變了一片青紫紅腫,心中發怒,道:“這個畜生好不識擡舉!今不過與你比試玩耍,怎敢将姑娘打此一棍。

    明日他人聞知,豈不損了我之聲名。

    ”恨道:“不免乘此無人知覺,奔前邊将這個畜生結果了性命,省得他傳言。

    ”遂拿了兩口利刀,複奔前邊而來。

     看官:這鮑金花自幼母親去世,跟随父親過活,七八歲上就投師讀書,至十三四歲時,詩詞歌賦無所不通。

    因人大了,不便從師,就在家中習學女紅針鑿。

    他父親鮑老乃系江湖中有名水寇,天下來投奔他者多。

    凡來之人不是打死人的兇手,即是大案逃脫的強盜。

    進門之時,鮑自安就問他,會個什麼武藝?或雲槍、雲劍,都要當面舞弄一番。

    鮑金花在旁,父親見有出奇者,即傳他。

    那人知道他是老爹的愛女,誰不奉承?個個傾心吐膽相授,因此鮑金花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

    今日若非酒醉,駱宏勳怎能輕取他之勝!他心中不肯服輸,特地前來。

    此一回來非比前番是含羞偷行,此刻是帶怒明走。

    駱宏勳尚在床邊坐着,隻聽得腳步聲音,又似婦女行走之态,非男子之腳步,心内猜疑,道:“難道是這個丫頭不服輸,又來比高低不成?”正在猜疑,隻聽房門一聲響亮,門闩兩段,鮑金花手持兩口明晃晃的刀,闖進門來,罵聲:“匹夫!怎敢傷吾!”舉刀分頂砍來。

    幸而駱宏勳日間所佩之劍臨晚解放床頭,一見來勢兇惡,随手掣劍遮架。

    駱宏勳跳到天井,一來一往,鬥夠多時。

    駱宏勳想:“怎麼我這等命苦至此,出門就有這些險阻!他今倘若傷我之命,則死非其所;我若傷他,明日怎見伊父?”隻見鮑金花一刀緊是一刀,駱宏勳隻架不還。

    自更餘鬥至三更天氣,駱宏勳又想道:“倘若廂房裡餘謙驚起,必來助我。

    那個冤家一怒,隻要殺人,那有容納之量!不免我往前院退之,或者女流不肯前去,也未可知。

    ”且戰且避,退出兩重大井,到了日間飲酒内廳。

    鮑金花哪裡肯舍,仍追來相鬥。

    駱宏勳看見客廳西首有一風火牆頭不高,不免登房躲避,諒他必不能上高。

    遂退至牆邊,跳上屋上。

    鮑金花道:“匹夫!你會登高,諒姑娘不能登高!”也将金蓮一縱,上了房子賭鬥。

    駱宏勳跳在這廳房屋上,鮑金花随在這廳房屋上;駱宏勳縱在那個房屋上,鮑金花也随上那個屋上,計房屋也跳過了四五進,到了外邊群房。

    真個好一場大鬥,刀去劍來,互相隔架。

    有詩為證,詩曰: 刀劍寒風耀月光,二人賭鬥逞剛強。

     宏勳存心惟招架,鮑女懷嗔下不良。

     且戰且避,駱宏勳低頭望下一觀,看見房後竟是空山。

    隻見山上茅草甚深,自想道:“待我竄在草内隐避,令他不見,他自然休歇。

    ”遂将腳一縱,下得房來,且喜茅草雖深而稀,遂隐于其中。

    鮑金花才待随下,心内想道:“他隐于内,他能看見我,我卻看不見他,倘背後一劍砍來,豈不命喪他人之手?”說道:“暫饒你這匹夫一死!”見他從房上跳進裡邊去了,駱宏勳方步出草叢。

    道:“這是那裡說起!”欲待仍從原房上回去,又怕那個丫頭其心不休。

    約略天已三更餘,不若乘着這般月色,在此閑步,等至天明,速辭鮑老赴杭州為要。

    但不知此山是何名色?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