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花振芳兩鋪賣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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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衆人正在飲酒時,濮天鵬弟兄進來,與衆人見禮之後,在鮑自安耳邊說道:“打探明白,王倫升的是金陵建康道。

    不敢走水路,懼怕我等,抄旱路而來。

    明日即到龍潭,從浦口過江。

    ”鮑自安聞聽此言,不覺大喜。

    向董超道:“差官,不要着急了,此人明日即至此地;再住一宿,就可同行。

    ”董超問道:“此系何人?”鮑自安道:“此即吏部尚書的公子王倫也。

    原是嘉興府知府,今升建康道,明日從此路過。

    ”又将王倫與賀氏通奸,并同鬧嘉興之事,再說了一遍,“我原許任正千活捉奸淫,故欲踐前言,而不失于朋友也。

    ”董超方才明白。

    鮑自安又分付濮天鵬,多差幾個遠近打探,不時來報,莫要讓他過去了。

    濮天鵬領命,将聽差之人差出十個前去打聽。

    這邊席上,因有此事,大家都不大飲酒,連忙用飯。

    吃完之後,鮑自安自去分付差人等。

    餘謙上前問道:“徐大爺幾時來此?”徐松朋長歎一口氣道:“自你主仆去後,我上莊收租。

    過了十八九日回來,栾冤家擂台也拆了,并無個動靜。

    家中過了兩日。

    那日早飯之後,縣内聽事支持了張老爺的名帖進來請我。

    我問請我何事?聽事便道:張老爺有一個公子,欲棄文就武,請我為師。

    我想在家與栾镒萬這厮鬥氣。

    且往縣内躲一躲是非。

    遂騎了一匹牲口,同聽事進了衙門。

    二堂之上,站立有百十多人,我亦當是書役站班,不以為意。

    孰知衆人見我一到,即把宅門一關,背後跑出數人,将我捉倒,上了手铐腳鐐,吆喝一聲,将我帶過,問我:‘怎的相留大盜熊鐵頭、方郎等數人,打劫甘泉山下吳仁輔家?采其妾之花?’我道:‘武生絲毫不知,老父母何出此言問我也?’老張道:‘你同夥之人已被捉獲,說與你是結拜過的同盟兄弟。

    因路過,至你家看望,被你留住,晚間方動得手。

    連你與他交拜庚書名帖,皆是在此,你如何推作不知?’我說道:‘老父母将強盜提出,武生與他對面口供。

    ’老張遂發監票,提出八九個強盜。

    熊鐵頭、方郎那兩個狗頭好生利害,未曾到堂,就大叫道:‘老大你休快活,我們扳你出來,隻是恨你狠心情薄。

    所劫财帛,你是雙份;淫奸女娘,是你受用。

    我等被捉多日,你毫不相顧,亦不來看望。

    昨日受刑不過,說出你來,與我共受受此苦!’我與他分辯,他一口咬定不饒,老張信以為實。

    因我是個武生,未曾詳去前程,不能妄動大刑,把我收禁牢中,就通報詳革,方才嚴審;我入監之後,有個禁子,他平日受過我的恩惠,各事照應,及無人之時,低低的告我道,栾镒萬家門客華三千,用二百兩銀子暗地買通馬快頭役馬金,分付強盜熊鐵頭相攀;又恐本官不信,華三千暗開你的庚恰與他為憑,到今日有此禍也。

    我方知道是栾镒萬買盜扳害,大為焦躁。

    不料我大娘叫徐一到龍潭通信與鮑老爹,鮑老爹前日到揚州反監劫獄救出我來。

    料揚州不能居住,将細軟物件打起包裹,家人奴仆各把幾兩銀子,令各歸其家,我攜同大娘連夜奔此。

    ”餘謙方知徐大爺來此之故。

    又問花老爹、任大爺是幾時到此?花振芳道:“前日将老太太并桂小姐請至山東,恐怕你大爺認以為真,有傷身體。

    住了七八日,攜同任大爺自東路來揚州,相請你大爺。

    因在路陰雨阻隔,昨晚才到揚州。

    到徐大爺府上一看:大門上朱筆封條鎖着。

    訪問鄰人,方知被人誣害,今反了獄,連家眷都逃去了。

    我料必是鮑老相救,今日才過江來。

    ”你談一陣,我稱一番,天已夜暮,大家安卧。

     次日,俱各起來。

    探事的人不時報信,一個說:王倫已到某山;一個說:王倫已至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