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獻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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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難道你也要我去見他?”
雍郡王道:“您是自诩身份?”
隆科多胸脯一挺,嗯了一聲道:“我是内大臣,又是你舅舅!”
雍郡王笑了笑道:“舅舅,現在是求人的時候!”
隆科多眉鋒一皺,道:“那……你一個人去也就夠了!”
雍郡王搖頭說道:“不夠,舅舅,這時候不但要讓他覺得咱們看重他,信他,而且要讓他覺得咱們對他……”
隆科多一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就是,誰讓我是你的舅舅,就是給人叩頭我也隻有低着頭幹了!”
雍郡王嘿嘿一笑,道:“那,舅舅,我前頭帶路了!”他快步先奔出書房!
到了後院,水榭裡,關山月仍跟雲黛、翠雲兩個談笑着,絲毫沒有醉意,也沒有一丁點兒不老實!
雍郡王一邊走一邊高聲叫道:“小關,我舅舅來看你了!”
關山月一聽這話,連忙站起來迎出水榭!
當然,雲黛跟翠雲兩個也迎了出來!
進了水榭,雍郡王先指着隆科多,望着關山月道:“小關,這是我舅舅!”
關山月欠身施了一禮:“關山月見過舅爺!”
隆科多老奸巨滑,對人自有一套,忙擡手呵呵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常聽老四說交了你這麼一位兄弟,兩個好得不得了,我早想來見你,隻恨瑣事太多脫不了身,今天恰好有點事到老四這兒來,聽說你在這兒,我就忙不疊地讓老四帶我過來看看,名不虛傳,我臉上光采大了……”
關山月忙道:“舅爺誇獎,是王爺垂愛,特别……”
隆科多道:“自己人,還跟我客氣,别人不知道我明白,老四得你之助良多,今後仰仗大力的地方也不少,還望……”
關山月道:“舅爺放心,士為知己者死,關山月自當竭盡綿薄!”
隆科多呵呵笑道:“好,好,好,我先謝了,我先謝了……”
目光由關山月臉上移向那兩張粉頰!
雲黛、翠雲一般地玲珑剔透,一個賽一個地機靈,忙雙雙上前福了一福,齊聲說道:“見過老爺子!”
隆科多一雙老眼細眯成了一條縫,連連點頭直叫好。
這裡,雍郡王突然喝了聲:“來人!” 答應聲中,一名親随飛步而至,打下千去:“奴才在,王爺吩咐!” 雍郡王一擺手剛說了聲:“送!”隆科多幹咳一聲,忙遞眼色,雍郡王深知這位舅舅有寡人之疾,見不得标緻的女人,當下微微一笑,接着說道:“送兩位姑娘到‘聽風軒’歇息去!” 那親信“喳!”地一聲,雲黛跟翠雲施禮跟着他走了,臨走,卻依依不舍地望了關山月一眼。
雍郡王哈哈大笑,道:“小關!看來她們被你迷住了……” 關山月道:“王爺!舅爺當面,您怎好……” 雍郡王笑道:“沒關系!我這位舅舅人最随和,别看他年紀大了,那顆心哪,卻跟咱們年輕人沒什麼兩樣!” 隆科多索性扯了老臉,笑道:“我要是姑娘家,就非被小關迷住不可。
” “聽!”雍郡王一擡手,笑道:“說來就來,沒錯吧?” 關山月赧然而笑,他沒多說,他明白,隆科多降尊纡貴,準是有什麼事,他久仰這位老奸巨滑,心裡已在盤算對策,另外,剛才那一幕他悉入眼中,暗中為雲黛跟翠雲叫屈,心裡也盤算上了對策。
笑聲中,三人落了座,自己的舅舅,用不着客氣,雍郡王也沒有吩咐添杯換菜,好在隆科多的來意也不在吃喝,當即雍郡王就直接了當地把事情告訴了關山月,說什麼也要關山月拿個主意。
關山月靜靜聽畢,一顆心着實往下一沉,他皺了眉,搖着頭說道:“難!難!難!……” 雍郡王像被當頭澆了盆冷水,便連隆科多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雍郡王沉不住氣了,忙道:“小關!我……” 關山月道:“王爺,難在皇上已寫好了诏書!” 雍郡王道:“所以我才找你拿主意!”這是實話。
關山月擡眼望向隆科多:“舅爺是王爺的智……” “别智了,小關!”隆科多不好意思地強笑說道:“我是被這件事治住了,一點主意也沒有,常聽老四說你智慧高絕,胸中學多妙計,好歹你拿個主意!”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看來舅爺跟王爺都高估我了!” 雍郡王忙道:“小關……” 關山月微一擡頭,道:“王爺!容我慢慢想!” 雍郡王乖乖地閉上了嘴。
關山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雍郡王拿壺替他滿上。
忽然,關山月望着隆科多道:“舅爺,您看過诏書?” 隆科多點頭說道:“皇上寫诏書的時候,我就在眼前!” 關山月道:“您可記得诏書是怎麼寫的麼?” 隆科多想了想道:“是這樣寫的……” 接着他閉起眼念道:“胤惆染有狂疾,早經廢黜,難承大寶,朕安駕後,傳位十四皇子,爾隆科多為元舅,鄂爾泰,張廷玉受朕特達之知,可合心輔助嗣皇帝,以臻上理,勿得辜恩溺職,有負朕心,欽此。
” 念完後,隆科多睜開了眼,問道:“小關,你問這……” 關山月微一搖頭,沒說話。
正在求人的時候隆科多沒敢說話,臉上也不敢帶出一丁點兒不高興神色。
關山月又喝了一口酒。
雍郡王拿起酒壺忙又替他滿上。
想着想着,關山月精神一振,兩眼倏睜,雍郡王看在眼裡,心頭猛地一跳,連忙問道:“小關!有了?想出來了?” 關山月微微一笑,望着隆科多道:“這件事恐怕還得求助于舅爺。
” 隆科多一指自己鼻尖,詫聲說道:“怎麼?我?……小關,我想了好久了,一點辦法也沒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到頭來……” 雍郡王急不可待地問道:“小關!舅舅能幫什麼忙?” 關山月淡淡一笑,道:“隻問舅爺有沒有這個膽,敢不敢幫這個忙!” 雍郡王催促地道:“小關!你快說,有什麼法子,舅舅能幫什麼忙?為了我,舅舅沒有什麼不敢的,你說!你說……” 隆科多老眼凝注,疑惑地道:“小關,你且說說看!” 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剛才說,那紙诏書,是由鄂統領,張大人跟舅爺一同藏在‘正大光明殿’匾額之後的!” 雍郡王道:“是啊,是這樣!” 關山月望着隆科多道:“舅爺,诏書有這麼一句:‘傳位十四皇子’可對?” 隆科多點了點頭,道:“對,是有這麼一句!” 關山月笑了笑,伸出一根指頭,在酒杯裡沾了些酒,然後以指代筆,在桌上寫了一個字,笑問道:“舅爺跟王爺可明白這意思?” 雍郡王跟隆科多愣愣地望着桌上,齊聲問道:“小關,這個字是……” 關山月道:“二位請寫寫看,把傳位給十四皇子的十字,上面加一橫,下面再添一鈎,看看是什麼字!” 雍郡王跟隆科多聞言立即照做,一寫之下,雍郡王馬上說道:“小關,這是個于字啊!” 關山月道:“不錯,如今請王爺再念念那一句!” 雍郡王念道:“傳位十……不,于四皇……” 還沒有念完,他一陣激動,大為驚喜,砰然拍了桌子,大叫說道:“小關,有你的,有你的,好高的心智,好絕的主意,我跟舅舅怎麼就想不出來,小關,你是我的大功臣,我假如能登上大寶,皆你今夜之賜,小關,我敬你三杯!” 說着,他抓起酒杯,一連喝了三杯! 隆科多也會過了意,但是他并沒有什麼驚喜,反之,一雙眉頭卻皺得緊緊的,一句話不說。
雍郡王自喝了三杯之後,欣喜欲狂的轉望隆科多:“舅舅,咦!您怎麼了?” 隆科多沒答理,望着關山月道:“小關,你是要我們偷改诏書?” 關山月道:“舅爺,事非得已,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 雍郡王在一旁忙道:“是!是!是!萬不得已,也确實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 隆科多仍沒答理他,很冷靜地道:“小關!你認為這麼做妥當麼?” 關山月道:“舅爺,我不諱言,這不妥當,也需要冒很大的險,可是不這樣無以使王爺登上寶座,為了帝位,我認為冒這個險是值得的!” 隆科多道:“小關!這件事一旦被發覺,論罪欺君,是要家滅九族的!” 關山月搖頭說道:“舅爺!我不這麼想!” 隆科多道:“你不這麼想?” 關山月道:“像這一類的事,冒險是在所必然,假如說論罪要家滅九族,株連親人,舅爺未免言之過重!” 隆科多道:“擅改诏書,罪稱欺君,你以為宮裡會饒了我?” 關山月道:“饒!那固不會,但假如舅爺私改了诏書,萬一被發覺,該不會有那麼大的罪,更不至于家滅九族!” 隆科多道:“怎麼?我比别人特殊?” 關山月微一點頭,道:“舅爺說着了,您是比别人特殊!” 隆科多道:“我不懂,也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處在哪裡?” 關山月道:“王爺,您是個皇親國戚!” “對!”雍郡王一點頭,叫道:“萬一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對舅舅您,他也隻有訓叱一頓了事,還有什麼大不了的……” “訓叱一頓了事?你說的倒輕松!” 雍郡王道:“我不以為他還會拿舅舅怎麼辦!” 那裡,關山月已然說道:“再說,這件事絕沒有會被皇上發覺的道理!” 隆科多訝異地道:“你是說,皇上根本不會發覺這件事?” 關山月道:“事實如此,舅爺!您想,皇上既寫了诏書,把诏書交付給了三大臣,豈會沒事就拿出來瞧瞧麼?” 雍郡王道:“當然不會!小關!” 關山月道:“還有!您要是怕事機敗露,可以等皇上駕崩之後,在诏書沒被宣讀之前去改它,這樣就可以……” 隆科多道:“什麼可以了?” 關山月道:“這樣就可以放心了!” 隆科多道:“那诏書到時候是要經過宣讀的!” 關山月道:“我知道,可是在那時候沒人看得見字迹的,到了那時候,也未必有人敢不臣服,事既沒别人知道,誰又知道那紙诏書是被改過的?” 隆科多沉吟說道:“話是沒錯,可是我不敢……” 關山月道;“舅爺!怕什麼?” 隆科多道:“幹這種事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這本是偷偷摸摸的事情!” 關山月微微搖頭,道:“這法子我告訴了舅爺,舅爺至于采納與否,用不用那全在舅爺,我不敢置喙,也不敢勉強舅爺。
” 雍郡王忙道:“舅舅!事關我的大計,我看您就……” 隆科多道:“老四!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寫诏書的時候,在跟前的又不隻我一個,将來一經宣讀,鄂爾泰跟張廷玉馬上就知道這诏書被人動過了……” 雍郡王道:“他兩個知道有什麼關系,别人不知道就行了!” 隆科多搖了搖頭,道:“我還是怕!” 雍郡王眉鋒一皺,哀求地道:“舅爺,這件事隻有您能幫忙,您是我的舅舅,這個忙您要不肯幫,别人誰還……舅舅,事關我也關您,無論如何您得幫我這個忙,隻那麼一筆,又包不會有人知道,您還有什麼好怕的。
” 隆科多道:“小關能高來高去,讓他去改不也一樣麼?” 關山月微笑不語。
這裡,雍郡王突然喝了聲:“來人!” 答應聲中,一名親随飛步而至,打下千去:“奴才在,王爺吩咐!” 雍郡王一擺手剛說了聲:“送!”隆科多幹咳一聲,忙遞眼色,雍郡王深知這位舅舅有寡人之疾,見不得标緻的女人,當下微微一笑,接着說道:“送兩位姑娘到‘聽風軒’歇息去!” 那親信“喳!”地一聲,雲黛跟翠雲施禮跟着他走了,臨走,卻依依不舍地望了關山月一眼。
雍郡王哈哈大笑,道:“小關!看來她們被你迷住了……” 關山月道:“王爺!舅爺當面,您怎好……” 雍郡王笑道:“沒關系!我這位舅舅人最随和,别看他年紀大了,那顆心哪,卻跟咱們年輕人沒什麼兩樣!” 隆科多索性扯了老臉,笑道:“我要是姑娘家,就非被小關迷住不可。
” “聽!”雍郡王一擡手,笑道:“說來就來,沒錯吧?” 關山月赧然而笑,他沒多說,他明白,隆科多降尊纡貴,準是有什麼事,他久仰這位老奸巨滑,心裡已在盤算對策,另外,剛才那一幕他悉入眼中,暗中為雲黛跟翠雲叫屈,心裡也盤算上了對策。
笑聲中,三人落了座,自己的舅舅,用不着客氣,雍郡王也沒有吩咐添杯換菜,好在隆科多的來意也不在吃喝,當即雍郡王就直接了當地把事情告訴了關山月,說什麼也要關山月拿個主意。
關山月靜靜聽畢,一顆心着實往下一沉,他皺了眉,搖着頭說道:“難!難!難!……” 雍郡王像被當頭澆了盆冷水,便連隆科多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雍郡王沉不住氣了,忙道:“小關!我……” 關山月道:“王爺,難在皇上已寫好了诏書!” 雍郡王道:“所以我才找你拿主意!”這是實話。
關山月擡眼望向隆科多:“舅爺是王爺的智……” “别智了,小關!”隆科多不好意思地強笑說道:“我是被這件事治住了,一點主意也沒有,常聽老四說你智慧高絕,胸中學多妙計,好歹你拿個主意!”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看來舅爺跟王爺都高估我了!” 雍郡王忙道:“小關……” 關山月微一擡頭,道:“王爺!容我慢慢想!” 雍郡王乖乖地閉上了嘴。
關山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雍郡王拿壺替他滿上。
忽然,關山月望着隆科多道:“舅爺,您看過诏書?” 隆科多點頭說道:“皇上寫诏書的時候,我就在眼前!” 關山月道:“您可記得诏書是怎麼寫的麼?” 隆科多想了想道:“是這樣寫的……” 接着他閉起眼念道:“胤惆染有狂疾,早經廢黜,難承大寶,朕安駕後,傳位十四皇子,爾隆科多為元舅,鄂爾泰,張廷玉受朕特達之知,可合心輔助嗣皇帝,以臻上理,勿得辜恩溺職,有負朕心,欽此。
” 念完後,隆科多睜開了眼,問道:“小關,你問這……” 關山月微一搖頭,沒說話。
正在求人的時候隆科多沒敢說話,臉上也不敢帶出一丁點兒不高興神色。
關山月又喝了一口酒。
雍郡王拿起酒壺忙又替他滿上。
想着想着,關山月精神一振,兩眼倏睜,雍郡王看在眼裡,心頭猛地一跳,連忙問道:“小關!有了?想出來了?” 關山月微微一笑,望着隆科多道:“這件事恐怕還得求助于舅爺。
” 隆科多一指自己鼻尖,詫聲說道:“怎麼?我?……小關,我想了好久了,一點辦法也沒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到頭來……” 雍郡王急不可待地問道:“小關!舅舅能幫什麼忙?” 關山月淡淡一笑,道:“隻問舅爺有沒有這個膽,敢不敢幫這個忙!” 雍郡王催促地道:“小關!你快說,有什麼法子,舅舅能幫什麼忙?為了我,舅舅沒有什麼不敢的,你說!你說……” 隆科多老眼凝注,疑惑地道:“小關,你且說說看!” 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剛才說,那紙诏書,是由鄂統領,張大人跟舅爺一同藏在‘正大光明殿’匾額之後的!” 雍郡王道:“是啊,是這樣!” 關山月望着隆科多道:“舅爺,诏書有這麼一句:‘傳位十四皇子’可對?” 隆科多點了點頭,道:“對,是有這麼一句!” 關山月笑了笑,伸出一根指頭,在酒杯裡沾了些酒,然後以指代筆,在桌上寫了一個字,笑問道:“舅爺跟王爺可明白這意思?” 雍郡王跟隆科多愣愣地望着桌上,齊聲問道:“小關,這個字是……” 關山月道:“二位請寫寫看,把傳位給十四皇子的十字,上面加一橫,下面再添一鈎,看看是什麼字!” 雍郡王跟隆科多聞言立即照做,一寫之下,雍郡王馬上說道:“小關,這是個于字啊!” 關山月道:“不錯,如今請王爺再念念那一句!” 雍郡王念道:“傳位十……不,于四皇……” 還沒有念完,他一陣激動,大為驚喜,砰然拍了桌子,大叫說道:“小關,有你的,有你的,好高的心智,好絕的主意,我跟舅舅怎麼就想不出來,小關,你是我的大功臣,我假如能登上大寶,皆你今夜之賜,小關,我敬你三杯!” 說着,他抓起酒杯,一連喝了三杯! 隆科多也會過了意,但是他并沒有什麼驚喜,反之,一雙眉頭卻皺得緊緊的,一句話不說。
雍郡王自喝了三杯之後,欣喜欲狂的轉望隆科多:“舅舅,咦!您怎麼了?” 隆科多沒答理,望着關山月道:“小關,你是要我們偷改诏書?” 關山月道:“舅爺,事非得已,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 雍郡王在一旁忙道:“是!是!是!萬不得已,也确實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 隆科多仍沒答理他,很冷靜地道:“小關!你認為這麼做妥當麼?” 關山月道:“舅爺,我不諱言,這不妥當,也需要冒很大的險,可是不這樣無以使王爺登上寶座,為了帝位,我認為冒這個險是值得的!” 隆科多道:“小關!這件事一旦被發覺,論罪欺君,是要家滅九族的!” 關山月搖頭說道:“舅爺!我不這麼想!” 隆科多道:“你不這麼想?” 關山月道:“像這一類的事,冒險是在所必然,假如說論罪要家滅九族,株連親人,舅爺未免言之過重!” 隆科多道:“擅改诏書,罪稱欺君,你以為宮裡會饒了我?” 關山月道:“饒!那固不會,但假如舅爺私改了诏書,萬一被發覺,該不會有那麼大的罪,更不至于家滅九族!” 隆科多道:“怎麼?我比别人特殊?” 關山月微一點頭,道:“舅爺說着了,您是比别人特殊!” 隆科多道:“我不懂,也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處在哪裡?” 關山月道:“王爺,您是個皇親國戚!” “對!”雍郡王一點頭,叫道:“萬一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對舅舅您,他也隻有訓叱一頓了事,還有什麼大不了的……” “訓叱一頓了事?你說的倒輕松!” 雍郡王道:“我不以為他還會拿舅舅怎麼辦!” 那裡,關山月已然說道:“再說,這件事絕沒有會被皇上發覺的道理!” 隆科多訝異地道:“你是說,皇上根本不會發覺這件事?” 關山月道:“事實如此,舅爺!您想,皇上既寫了诏書,把诏書交付給了三大臣,豈會沒事就拿出來瞧瞧麼?” 雍郡王道:“當然不會!小關!” 關山月道:“還有!您要是怕事機敗露,可以等皇上駕崩之後,在诏書沒被宣讀之前去改它,這樣就可以……” 隆科多道:“什麼可以了?” 關山月道:“這樣就可以放心了!” 隆科多道:“那诏書到時候是要經過宣讀的!” 關山月道:“我知道,可是在那時候沒人看得見字迹的,到了那時候,也未必有人敢不臣服,事既沒别人知道,誰又知道那紙诏書是被改過的?” 隆科多沉吟說道:“話是沒錯,可是我不敢……” 關山月道;“舅爺!怕什麼?” 隆科多道:“幹這種事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這本是偷偷摸摸的事情!” 關山月微微搖頭,道:“這法子我告訴了舅爺,舅爺至于采納與否,用不用那全在舅爺,我不敢置喙,也不敢勉強舅爺。
” 雍郡王忙道:“舅舅!事關我的大計,我看您就……” 隆科多道:“老四!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寫诏書的時候,在跟前的又不隻我一個,将來一經宣讀,鄂爾泰跟張廷玉馬上就知道這诏書被人動過了……” 雍郡王道:“他兩個知道有什麼關系,别人不知道就行了!” 隆科多搖了搖頭,道:“我還是怕!” 雍郡王眉鋒一皺,哀求地道:“舅爺,這件事隻有您能幫忙,您是我的舅舅,這個忙您要不肯幫,别人誰還……舅舅,事關我也關您,無論如何您得幫我這個忙,隻那麼一筆,又包不會有人知道,您還有什麼好怕的。
” 隆科多道:“小關能高來高去,讓他去改不也一樣麼?” 關山月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