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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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選。

    她很上道,甚至不用追求,隻要朝她走近,向她伸出手,她便知曉什麼時候該欣喜若狂的投入他懷抱。

     聽見他的贊美,即使無關一句愛,莫苔色仍然覺得苦澀。

     「你愛她嗎?」她不想問,偏又自找苦吃的逼自己,以斷其念。

     洛奇亞擡高她的臉,注視那雙說着幽情的眼。

    「不,我不愛她。

    」他沒愛過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可是你還是會娶她。

    」這就是所謂上流社會的婚姻制度,不因愛而結合。

     「是的,我會娶她。

    」依照他訂下的計劃表,明年九月會有個盛大的婚禮。

     「你……」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切的聽見心碎的聲音,這一刻,她不想再看那張令她想落淚的臉孔,于是頭一偏,望向窗外的藍天。

     心會痛表示還有感覺吧?她想。

     這樣也好,鬧劇落幕後,他們便可退回各自的世界,不會再有交集,她會慢慢淡忘他,重新愛上别的男人,讓這段無疾而終的錯愛過去,消失在回憶裡。

     「看着我,不許你轉頭!」她的無聲和前次不再搭理他的模樣重疊,看着窗外的她,和他的距離彷佛有千裡遠。

     他不允許她露出那種不受他影響的表情,她該因為愛他而痛苦掙紮,而不是随時能離他而去的寡情模樣。

     下巴受制于人,她不得不對上他染上怒氣的眼。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你是屬于别人的,我的道德感不允許我介入。

    」洛奇亞充耳未聞,冷酷地箝緊她下颚,不讓她的眼裡沒有他。

    「愛上自己的叔叔就沒有罪惡感嗎?」「你!你……」她瞬地瞪大眼,眼淚不争氣的浮出眼眶。

     不,不,他不可以這樣對她,她的愛是私密不被允許的,不能公開,不能說出口,必須一層一層密實的封住,永不見天日。

     她全身顫抖着,想掙開他的手,她不要别人看見她的無助和難堪,不倫的愛戀天理不容,她隻能藏着,藏着……「丹缇絲,你逃不了的,不要妄想從我身邊逃開。

    」他重重地吻她,吻豔了玫瑰色唇瓣,卻吻不去自己心裡的不安。

    她拚命搖頭,想搖掉他烙在腦海裡的影像和味道。

    「不,不行!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為什麼要逼她,他怎麼這麼可惡,他不知道她的心正為他痛着嗎? 「想哭嗎?小女孩,爺爺就快來了,你大可向他哭訴我對你做了什麼。

    」他殘忍的捉住她雙臂,目光燃燒着火焰,想以肌膚的貼合穩下自己慌亂的心。

     「我、我不哭……不哭……你逼不了我……我很……頑強……」對抗他,對抗他,不要認輸,你可以的,他不過是個男人。

     「如果我撕破了你的衣服,就在冰冷的地闆上要了你呢?」眼底閃着瘋狂,洛奇亞早已分不清這究竟是渴望了已久的報複,或是期待很久的渴望。

     聞言,莫苔色驚恐地睜大眼,薄薄的淚霧迷蒙了視覺,她看到蒙眬中,他殘酷的笑臉。

     痛極了,她反而堅強,不掙紮,也不恐慌,沾着晨露一般的婆娑淚眼靜靜望着他,鮮豔的櫻唇緩緩輕啟,顫抖中含着堅定。

    「是的,我愛你,這是你想聽到的回答吧?我愛你,傻呼呼地愛上你,你滿意了?」松開手,撫着被他捏紅的雪嫩肌膚,洛奇亞心裡的不踏實因她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喜悅和自信。

    「很滿意,乖女孩。

    」「乖?」莫苔色忽然笑了,漾出一朵絕美的笑花。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可能留在你身邊,讓你用我的愛傷害我。

    」地球的軸心在哪裡,她就會站在離他最遠的另一端,讓他失去她。

     「你說什麼?!」他一驚,再一次捉緊她雙肩。

     「洛奇亞……不,叔叔,你不懂愛,我的心很小,隻容得下一個愛我的男人,你不愛我就不要走近我,否則,如果死是逃開你的唯一方法,我會笑着向你道别。

    」死……是唯一逃開他的方法,她會笑着和他……道别? 震驚不已的洛奇亞瞠張一雙銀眸,手臂無力垂下,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手在顫抖,身體急速降溫,冷得像十月的雪花。

     胸口的位置異常疼痛,彷佛要停止呼吸,心髒一陣陣緊縮,他伸手想拉住越走越遠的身影,可身體卻重得無法動彈。

     他做錯了什麼?想要她錯了嗎? 人!在他所處的世界裡,沒有道德和良知,隻有強取豪奪,像兇狠的豺狼一樣,到肥美的獵物便一口咬住,死也不松口。

     因為洛奇亞真的不懂愛,他不曉得讓一個愛他的女人看到他另娶他人的心情,更不明白擁有别人的男人是多麼椎心,隻能雙手抱頭,痛苦的不斷想着什麼叫愛,為什麼他的心痛得快要裂開,她居然甯願死也不願當他的女人。

     陽台上有個托腮的男孩同樣困擾着,蹲坐着,暗自盤算該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

     他從頭看到尾不敢出聲,像隻牆角的老鼠。

     唉!不行,他力量太小了,改變不了現況,還是讨救兵好了。

     莫喜青起身伸展發酸的腰,動動麻掉的腿,做了個簡易的健身操後,手撐着欄杆跳向另一間房的陽台,一根掉落的發絲從三樓往下飄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