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内外交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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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洞庭湖,天邊水平線處出現一艘巨舟,乘風破浪,張開巨帆,全速駛來怒蛟島。

     衆人心中凜然。

     難道敵人公然來犯?巨舟像隻擇人而噬的巨獸,直撲過來。

     碼頭上和沿東岸二千馀人,一顆心都提到口腔。

     神經拉緊。

     上官鷹極目望去。

     巨舟愈迫愈近,有若一座在湖上移動的高山。

    把人壓得透不過氣來。

     上官鷹長籲出一口氣,低罵一聲,轉過身喝道:“是自己人。

    ”大舟上飄揚着怒蛟幫的旗幟。

     衆人一齊歡呼。

     怒蛟幫駐在島外陳寨,由梁秋末率領的精銳,及時趕回。

     己方實力大增,何懼之有。

     巨舟泊岸。

     這樣的巨舟,十多年來,怒蛟幫總共建成了二十七艘,以之行走洞庭和長江,乃争雄水域的本錢。

     在曆次戰鬥裡,其中八艘,不是當場毀壞便是日久不能使用,現時仍在服役的隻有十九艘,實力已遠勝當時長江流域的任何幫會。

     梁秋末這艘巨舟,名叫“飛蛟”,性能極佳。

     與目下泊在怒蛟島的另兩艘巨舟“怒蛟”和“水蛟”,同是速度最快的三艘。

     “怒蛟”是怒蛟幫主的座駕舟,威震大江的怒蛟幫帥船。

     每艘巨舟能容五百之衆,可以迅速把兵員運送至水流能抵達的地方,因而怒蛟幫的勢力籠罩了整個長江流域。

     他們勾結官府,以交換地區的和平和利益。

     “飛蛟”開始減速,緩緩接近長長伸入湖中的碼頭。

     “隆”的一聲,巨舟靠上碼頭,碼頭一陣搖動。

     飛索從船上飛下,碼頭上的幫衆一陣忙碌,把大船扯緊。

     船上放下跳闆。

     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形在另一頭出現,緩緩步下。

     不是上官鷹得力的部下梁秋末是誰。

     上官鷹剛要上前,忽然全身僵硬,面色大變。

     梁秋末面色煞白,一隻手纏滿白布,身上還有多處血迹,完全是浴血苦戰後的慘狀。

     船上接着走下一個又一個的傷兵。

     由船上下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或多或少帶着點傷,嚴重的更是給擡下來。

     衆人一時都怔在當場。

     梁秋末有點步履維艱地走到上官鷹面前,雙目赤紅,激動地道:“屬下無能,陳寨失守。

    ”上官鷹一震,急問:“這怎麼可能?”陳寨與怒蛟島一内一外,互相呼應,駐有重兵近千,誰能在刹那間,毫無先兆地挑了它。

     梁秋末蒼白的臉掠過一陣血紅,道:“赤尊信親率大軍掩至,若非當時我等準備回怒蛟島增援,正在枕戈待旦,後果可能更為不堪。

    ”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顯然回想起當時可怕的場面,猶有馀悸。

     在上官鷹追詢下,梁秋末道:“敵人忽然以強大的兵力,從西北的林木區殺來我們靠湖的基地,那簡直不是戰鬥,而是屠殺。

    他們以火箭和快馬強攻,使我們迅速崩潰。

    我們完全無法擋拒,誓死抵抗下,才能且戰且退,藉巨舟逃生。

    ”戰況慘烈,可想而知。

     衆人默然不語。

     怒蛟幫終于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刻。

     梁秋末的聲音有點哽咽,凄然道:“他們簡直不是人,那種打法好象我們是他們的宿世死敵。

    能逃出的,隻有三百多兄弟,其它全部壯烈成仁。

    ”赤尊信是馬賊起家,兇殘暴烈,早名震西陲。

     翟雨時道:“秋末,你如何肯定是赤尊信方面的人?”赤尊信門人從不穿着任何形式的會服,隻在頭上紮上紅巾,所以又被稱為“紅巾賊”。

    這是江湖上衆所周知的。

     果然梁秋末答道:“來犯者頭紮紅巾,兼且力量強橫若此,不是尊信門的強徒還有誰。

    ”上官鷹問道:“你有沒有和赤尊信照過臉?”梁秋末面上神色有點尴尬道:“根據傳聞,赤尊信身高七尺,雙目猶如火炬,滿面虬髯,宛似硬毛刷,我曾詳詢各位弟兄,他們都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

    但‘蛇神’袁指柔,我卻和她交上手。

    ”衆人眼中射出駭然的神色。

     這“蛇神”袁指柔,名列赤尊信座下七大殺神之一。

    女作男裝,動作舉止一如男人,專愛狎玩女性,是個變态的狂人。

    偏是手中蛇形槍威猛無俦,又有赤尊信這座強硬後台,武林雖不恥其行,依然任其橫行。

     梁秋末的功夫和他們一衆相差不遠,隻要知道兩人交手的結果,便可推測敵人的深淺。

     各人都有點緊張。

     梁秋末苦笑道:“我一向自負武功,其實是還未遇上真正的硬手,袁指柔一上便有若暴雨狂風,當時那種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