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似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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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

     離攔江之戰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期待已久的江湖人士,情緒沸騰起來,人人翹首等待着這一戰的結果。

     從來沒有一場決鬥如此今人矚目,談論不休。

     好事者紛紛衆集在離攔江島最近洞庭北岸的大鎮臨湖市,希望能有機會一睹兩人風采。

     全國大小賭場更開出盤口,接受誰勝誰敗的賭注。

     怒蛟幫則再三申明:由八月十日開始,不準有任何船艇進入攔江島五十裡範圍之内,隻有浪龐兩人例外。

     這做法與當年傳鷹和蒙赤行決戰時,蒙王下令封鎖長街異曲同功,更添加了攔江一戰的神秘色彩。

     從來沒有一場決鬥教人如此關心,急欲得知勝負的結果。

     允數月來屢次命人攻打黃州府,均給義軍擊退。

    怒蛟幫雖不長于陸戰,但因有直破天、帥念祖和陳渲三人主持大局,允的主力又用于對付燕王。

    兵力分散下,一時奈何不了義軍。

     怒蛟島回複舊觀,幫衆眷屬全回島定居,浪翻雲則偕憐秀秀留在小怒蛟,每日彈筝喝酒,一點不把快來臨的決戰放在心上。

     這天韓柏等回到武昌的别府,安頓好各個夫人,待諸事妥當後,已是三日後的事,範韓兩人才有空去小怒蛟探訪浪翻雲。

     憐秀秀因有多月身孕,不便招呼客人,打過招呼後,回内室去了。

     浪翻雲仍是那副閑逸灑脫的樣子,隻是眼神更是深遂不可測度,一舉一動,均有種超乎塵俗的超然意态。

     花朵兒奉上酒肴後,退出廳外,剩下三人把盞對酌。

     浪翻雲早到了辟谷的境界,隻喝酒,不動箸。

     閑聊幾句後,韓柏說了到慈航靜齋的經過。

     浪翻雲傾耳細聽罷,動容道:“夢瑤本是斷了七情六欲的修真之士,但為了師門使命,故抛開一切規條法則,投入欲海情網中,其中困難兇險,實不足為外人道,一個不好就會舟覆人陷,永遠沉淪。

    隻有她的定力慧心,才能于最關鍵時刻脫出羅網,教人佩服。

    ” 範良極擔心地道:“但若偶一不慎,修死關者将全身精血爆裂而亡,教人怎放得心下。

    ” 韓柏凄然長歎!自靜齋回來後,他從未有一天真正開懷過,對着諸位嬌妻時隻是強顔歡笑。

     浪翻雲微微一笑道:“大道至簡至易,無論千變萬化,都是殊途同歸。

    佛道兩門,最後不外返本歸原,尋真見性。

    劍心通明乃慈航劍典的最高境界,一旦大成,絕不會再次迷失。

    當日夢瑤受不了魔種的誘惑,皆因尚看不破師徒之倩,仍未能臻至大成之境。

    故初時對小柏如避蛇,但現在道功已成,所以反不怕表達愛意。

    至于死的的兇險算得了什麼,任何修天道的人都義無反頗,甘之如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置于死地才有重生的機會。

    ” 韓柏的心舒服了點,道:“那靳冰雲是否精神有點問題呢?” 浪翻雲啞然失笑道:“切勿胡思亂想,靳冰雲能被言靜庵選為傳人。

    姿質應不下于夢瑤。

    況又身兼魔師宮和慈航靜齋兩家真傳,怎會如此不濟。

    不過她究竟處于何種禅境道界,則非我們這些旁人能夠明白的了。

    ” 韓柏道:“可是我初遇到她時,她确處在非常失意低沉的狀态裡,回靜齋後又遇上言靜庵的仙逝。

    恐怕……” 範良極徐徐呼出一口香草。

    點頭道:“我倒同意老浪的說法,以言靜庵出神入化的功力,難道不可以多延幾年壽命嗎?尤其她修的是僅次于死關的撒手法,應該可控制何時仙遊。

    她故意讓自己最關切的徒弟目睹她的遺骸,其中必有深意,極具禅機。

    ” 浪翻雲聽到言靜庵的名字時,眼中露出莫名的傷感之色,神情木然,片晌才接口道:“範兄說得好,靳冰雲的失意落漠。

    皆因她愛上了龐斑。

    後來龐斑超脫一切,立地頓悟,由魔人道。

    她也由苦戀中解放了出來,才有毅然返回靜齋之舉。

    她的赤足,正代表着放下一切,進入忘情的禅境,絕不是神智出了問題。

    ” 範良極道:“老浪你和言靜庵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浪翻雲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淡淡道:“每個生命都是一段感人的故事。

    代表着人在這苦海無邊的俗世間苦中作樂的努力。

    在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