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東海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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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橫渡長江,或是像條魚兒般,永遠不出水換氣吧?” 淳于琬想了一想,點頭說道:“姚姊姊說得對,我們如今也隻好采取這種辦法了!” 說完,遂為姚悟非向“無鈎釣叟”魚自樂引介。

     魚自樂聽得面前穿水靠之人,就是“桃花煞女”姚秀亭,已頗驚奇,再聽得“桃花煞女”姚秀亭業已改邪歸正,變成了“桃花聖女”姚悟非,更覺驚奇欲絕! 淳于琬來不及向“無鈎釣叟”魚自樂細說姚悟非的改邪歸正經過,三人便分頭在江邊巡察! 按照情理說來,孫秀入水以後,既無法橫渡長江,多半順水而逃,故而淳于琬遂自己巡察下遊,請姚悟非巡察當地,上遊一帶,則由“無鈎釣叟”魚自樂,擔任監視! 他們三人,每人之間,相距約四五十丈,換句話說,就是這裡許長短的一帶江邊,均在淳于琬,姚悟非,魚自樂等的嚴密住視之下! 除非“玉面天魔”孫秀能夠橫流長江,或能于這轉瞬之間,往上遊或下遊進出裡許,否則絕難遁形!定會把蹤迹露在這三位武林奇俠眼内! 這三人之中,心中最急的,自然是“碧目魔女”淳于琬! 她由于假司空奇的出現,意識到真司空奇的危殆,心中哪得不宛如刀絞油煎,柔腸寸折? 故而,才一決定了各人所勘察區域,淳于琬便飛也似地,向下遊疾駛而去! 心中最難過的,用是“無鈎釣叟”魚自樂! 他雖然尚不知道入水逃走之人,便是自己誓欲殺之始快的“玉面天魔”孫秀,但覺自己誤認“金手書生”司空奇有難,急于相救,出手得委實略嫌魯莽,耽誤了“碧目魔女”淳于琬擒賊救夫之事! 淳于琬得知自己身份,敬老尊賢,雖未深加責詢,但自己總覺有如芒刺在背,汗顔無拟! 故而,決定各人所負責的勘察區域之後,這位“無鈎釣叟”魚自樂,也急急趕去上遊,希望能發現假司空奇蹤迹,予以擒回,聊以贖過! “桃花聖女”姚悟非因利害關系較輕,她的心情自然比淳于琬及魚自樂來得從容一些,隻是站在原處,向江面靜靜注目! 世間許多俗語,曆久相傳,決非信心編造,卻是根據數千年人類生活經驗,體會記錄而得! 譬如說,‘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兩句話兒,雖非百試不爽的金科玉律,卻也十驗八九! 如今,“碧目魔女”淳于琬與“無鈎釣叟”魚自樂,是“有意栽花”,桃花聖女姚悟非是“無心插柳”! 果然,急急分馳往上下遊的淳于琬、魚自樂,均無所見,反是站在原處,緩緩徘徊的姚悟非,有了收獲! 姚悟非起初也井無所見,但目光偶瞥之下,卻發現江中水色,有一片特别異樣! 這異樣水色,是黑壓壓地一片,範圍約有丈許方圓,距離岸邊,則約莫兩丈三四光景! 姚悟非心中暗想這片水色,為何與其他水色,截然不同?莫非此處水淺,而水底又生長了甚麼黑色水草! 正思忖間,邊片特異水色,突然移動起來! 不動還好,這一動之下,自然引得“桃花聖女”姚悟非,竭盡目力地,凝神細看! 不細看還好,這一細看之下,姚悟非便發現了蹊跷! 原來并非那圈江水,與衆不同,隻是有無數魚蝦,群聚不散,才形成了一片黑壓壓的水色! 姚悟非看出究竟、不禁好生奇詫起來,暗想這大批魚蝦,群聚不散原因卻屬何在? 正在思忖之闩,江水上流,突然出現了一點帆影! 這帆影順水順風,疾逾奔馬,展眼間,便已沖過了“無鈎釣叟”魚自樂負責勘察地段! 魚自樂鎮日煙波遁迹,對于各種水上技能,自是大大行家,他一看這條帆船的行駛情況,便自眉頭暗蹙! 因為,不僅那因風使帆人的操舟手法極高,并可看得出那人的裝束姿态,是海上強盜的一流人物! 魚自樂方在疑惑,船上那人忽然取起一隻巨大海螺,湊向一邊,“嗚嗚嗚”地,連吹三響! 這隻海螺一現,魚自樂更知自己所料不差,可以斷定船上人是一名東海巨寇! 就在此時,姚悟非所注視的大堆魚蝦聚集不散之處,奇事也生! 魚蝦轟然四散,波瀾狂翻,一條人影,從水下穿出水面! 這人影自然就是假扮為“金手書生”司空奇的“玉面天魔”孫秀! 孫秀一出水百,好像有甚搜索地,目光四掃! 首先入目的,自然是卓立岸邊的“桃花聖女”姚悟非! 跟着便聽見了“嗚嗚嗚”的海螺聲,看見了從上遊疾馳而來的如飛帆影! 孫秀一見帆影,心内頓寬! 因為這條帆船,是他特設接應,駕船人就是他得力手下焦老三! “玉面天魔”孫秀生平作事,異常穩健,他雖扮成“金手書生”司空奇模樣,想混水摸魚地,亂占便宜,但仍頗具戒心,深恐萬一有什麼顧慮不周,露出馬腳,便會陷入窘境! 他既有此慮,便預留退步,囑咐心腹手下焦老三,每隔兩個時辰,務須駕條快船,在三座賓館的左近江面,駛行一次,并以誨螺嗚聲,作為連絡暗号! 如今,“玉面天魔”孫秀在淳于琬“五丁神斧”之下,逃脫了分屍大厄,遁入水中,利用精深水性,暫避敵鋒之際,心頭便暗自思忖對方必不甘休,可能尚在岸邊巡察,未曾離去! 他本欲在水底多潛一段時間,但忽然想起焦老三大概即将駕船經過,遂趕緊出水探看! 孫秀穿出水面,閃目一看,發現自己的兩種猜測,絲毫均未猜錯! “桃花煞女”姚秀亭果在江岸巡察,焦老三的“嗚嗎嗚”螺聲,和如飛帆影,也從上遊出現! 孫秀心中一喜,施展出上乘功力,提氣踏波,向焦老三的帆船迎去! 這時,姚悟非雖然發現敵蹤,卻苦于雙方相隔大遠,其間更不是陸地,面是滔滔江水,以緻無法出手! 船行如飛,業已越過“無鈎釣叟”魚自樂所負責的上遊區域!自己即不及阻攔,則隻有趕緊通知負責下遊的“碧目魔女‘淳于琬,設法截擊! 姚悟非忖念至此,立即施展“傳音及遠”功力,遙向人在下遊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叫道:“琬妹,你趕緊設法阻截,莫讓這條帆船溜掉!” 就在姚悟非發語之時,“玉面天魔”孫秀業已迎上那條快船,從水中躍登船頭,向江岸仰首狂笑! 淳于琬聽得姚悟非提氣傳音,目光凝注江中疾駛帆影,從腰間摸出了七八柄帶翅小劍! 倉卒間她無法截住這條快船,隻好想發出飛劍割斷帆索,把船上風帆毀掉! 自己若能飛劍斷索,則風帆猛落之下,縱不使小舟立翻,也必使它速度立減! 淳于琬主意打定,那葉風帆已到! 她雙手揚處,七八柄帶翅小劍,化為七八道奪目精芒,聯翩飛出! “玉面天魔”孫秀何等刁狡?他料定對方隻有如此對付自己,故而人立船頭,早存戒備! 淳于琬飛劍一到,孫秀雙掌連揚,凝聚了内家神功所化的劈空勁氣,把漫天劍影一齊震落在滔滔江水之内! “無鈎釣叟”魚自樂與“桃花聖女”姚悟非,雙雙自上遊方向,如飛趕來,但見此情況,均知可能要眼睜睜地,看着對方逃出手去! 誰知就在此時,江水之中突然飛起了一條極長黑影! 這黑影是從江心水下升起,直達岸邊的粗巨鐵索! 姚悟非見狀恍然悟出,這段江面,鄰近“小孤山”,則江心鐵索,定是“江心毒婦”歐陽美設來專門攔截舟船之物! 魚自樂、姚悟非與淳于琬等六道目光,一齊遙注江中,觀屬察這條攔江鐵索,升起以後,有何結果?并盤算自己應該采取何種措施? 孫秀是東海巨寇,慣涉風濤之險,一見攔江鐵索升起,便趕緊向掌舵操帆的焦老三,應聲叫道:“焦老三,前面有攔江鐵索,你趕緊側帆舵,減低船速,并使船身與鐵索,成為平行狀态,緩緩靠近!” 焦老三不愧為駕船手法極高積年海盜,在極為倉卒之下,居然能不慌不忙地,遵照孫秀所說,一一辦到! 孫秀則一面發話,一面取出那柄“無斧樵夫”林不凋手中騙來的“沉香寒鐵寶斧”! 焦老三利用操舟技術,使帆船緩緩前行,孫秀則從帆船飛身縱起,落足那橫江鐵索之上! 他足尖才落,便揮起“沉香寒鐵寶斧”,向那粗巨鐵索,用力猛劈! 這種情勢,看在魚自樂、淳于琬,及姚悟非等三人眼中,使他們起了三種不同想法! 魚自樂看在眼中,是驚奇欲絕,因為他認出這位冒牌“金手書生”司空奇手内所持的斧兒,正是老友“無斧樵夫”林不凋的“沉香寒鐵寶斧”。

     假司空奇竟是何等樣人?林不凋的“沉香寒鐵斧”,怎會到了他的手内?這都是魚自樂所萬分驚奇,而無法解釋之事! 淳于琬看在眼中,是驚奇以外,更加愁急! 她對于攔江鐵索倘被斬斷以後,對方勢将逃之夭夭,自己無法追擒,逼問有關丈夫“金手書生”司空奇的安危下落,更覺愁急! 姚悟非的心中最為複雜,她除了兼有魚自樂的驚奇,淳于琬的愁急以外,更在閃電思忖! 因為,她總覺得仿佛有件東西,可以阻止那假司空奇逃走,但又在急切之下,偏偏想不起來! 姚悟非正在苦苦思忖,淳于琬已急得向“無鈎釣叟”魚自樂頓足叫道:“魚老人家,你是老江湖了,可有甚麼妙策指教?對方距離這遠,掌力兵刃,輕巧暗器,全失效用,難道看着這萬惡賦于砍斷攔江鐵索,從容駕船逸去麼?” 魚自樂雙眉深蹙,尚未答話,姚悟非卻被淳于琬話中的“輕巧暗器”一語,引動靈機含笑接口笑道:“琬妹,你身邊現有威力極強的攻堅利器,怎麼忘了使用?我們尋找那位‘霹靂火神’羅祖耀,向他索讨‘烈火散光丸’時,他不是另外加送給你三枝‘太陽神箭’麼?” 淳于琬被姚悟非一言提醒,不禁赧然苦笑,趕緊自懷中把羅祖耀所特贈送的這種厲害火器取出! 尋常箭兒,是搭在弓弦之上發射,這種“太陽神箭”,卻是如同神箭一般,裝在特制鋼筒以内,按動崩簧發射! 箭是每筒一根,羅祖耀共贈三筒,淳于琬取出一臂,比準江心帆船,按動機括! “克叮”一聲巨響,淳于琬隻覺手中微震,一根四寸來長的血紅小箭,便化為一線血色飛虹,向船上射去! 這種“太陽神箭”飛在空中,除了快速異常以外,并看不出多麼厲害,但一經打中帆船,卻威力驚人地,立即化為一大團血色雷火,猛烈爆散! 整隻帆船,火起飛灰,在船上掌舵使帆的東海巨寇焦老三,自然在劫難逃! 說來真巧,淳于琬發射“太陽神箭”之際,“玉面天魔”孫秀恰好用“沉香寒鐵寶斧”,把攔江鐵索砍斷! 鐵索一斷,孫秀正想歸舟,一團血色雷火,已在船身爆裂! 孫秀識得厲害,也知道雷火一爆之後,那條帆船,與焦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