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長笛暗飛聲 明月梅花聯愛侶 流霞騰幻影 疾風雷雨鬥妖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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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現在事已過去,不必說了。

    如照我前昨兩晚心意,真想從此不理你呢。

    ” 崔晴此時心裡,正是回光返照,想起此中利害,一時明白,實則情絲已纏繞越緊,并非真個解脫覺悟。

    聞言大驚,更不思索,忙問:“我自得見妹妹,每夜來此賞花叙談,雖因敬愛太深,語言也許小有失檢之處,我看妹妹并未見怪,分手那晚卻語言無多。

    我昨夜苦想到今日,實想不出有什開罪之處,怎麼恨得我如此厲害呢?”綠華回憶前情,也覺不能怪人,心事又不好意思出口,不禁玉頰紅生,微笑不語。

    崔晴見她目波明麗,匏犀微露,皓齒嫣然,比起平日更增妩媚,心中實是愛極,适才所想,早已抛向九霄雲外。

    賠笑央告道:“好妹妹,到底為什麼呢?快請說出,我好改過。

    免我日後無知誤會,累好妹妹生氣,我更急死。

    ”綠華微嗔道:“你能改麼?請你隻叫妹妹,先把‘好’字去掉。

    在你好似對我親近,我聽了老覺刺耳,也說不出個道理。

    莫非你不加這個‘好’字,我就不好了麼?”崔晴忙道:“我改,我改。

    就為這點小事,也值生這麼大氣麼?” 綠華笑道:“說來話長哩。

    ” 崔晴見她今日時而淺笑微颦,時而輕嗔薄怒,胸中似有無限情思,欲吐不吐之狀,越覺萬種豐神,無窮美妙,愛得中心癢癢。

    别的不敢想,隻恨不能俯伏地上,任她踐踏個夠,才稱心意。

    情不自禁,觑定綠華臉上,剛脫口說得一個“好”字,覺出剛才答應,怎地又犯?頓了一頓,忙又改口道:“妹妹,我是無心之失,不要怪我。

    你到底為什麼呢?我對妹妹,無話不聽,無事不從,赴湯蹈火,百死不辭。

    何況我想除卻言語之失,不會有什大不了的事呢。

    ”綠華道:“你當真聽我的話,不使我難堪麼?”崔晴道: “妹妹叫我死去,我都決不違背。

    累你生這兩夜的氣,心如刀割,再要使你難堪,我更該萬死了。

    ”綠華嗔道:“你好好說話,老是死呀死的,有多惹厭,叫人聽了心煩,再說也萬無此理。

    我說是說,但我也不會強你所難。

    如答應我,便真是我的好哥哥,我永遠感激你。

    我不說無妨,話一出口,你如不允,羞了我時,那我從此就不見你的面了。

     你先想想,我如有求于你,有不能答應的事沒有?省得話出如風,無法挽回,從此各自隻影空山,大家都悶得難受。

    ”崔晴聞言,好生奇怪。

    心想:“我為你死,也所心甘,有什不允之事?”急于讨好,并問生氣之由,無心多想,忙答:“哪有此事?妹妹說句話,勝似玉旨綸音,隻恐巴結不上,得不到妹妹喜歡,斷無不允之理。

    請快吩咐,不論什事,當時就辦。

    ”綠華見他實是情真意誠,料無推倭,便把心事從容說出。

     崔晴喜笑道:“妹妹是為我不傳法術生氣麼?這大冤枉我了。

    我因聽母親說,伯父、伯母法力甚高,習的是太清仙篆;妹妹屢次所說,都當作客氣話;又見你那日由外飛回,遁法神妙,益發不敢獻醜。

    既然所學無多,欲學心切,豈有不肯盡心相告之理?不過,母親比我高得多,她素愛你,妹妹來此多年,并無傳授,不是旁門道法不應學習,便恐所學一雜,有誤日後正修。

    最好等母親回來,問過再傳如何?”綠華先頗歡喜,聞言知道崔蕪一回來,必不許傳,好容易有此機會,如何肯舍。

    又知崔晴對己忠實,百事恭順,更佯嗔道:“我早說過,你想借口推托羞我哩,我不學了。

    ”說罷,便要起立。

    崔晴慌道:“妹妹快莫生氣,實恐有害,并非推托。

    如今依你就是。

    ”綠華方始回嗔作喜道: “寄母也是和你一樣說法,我這人面嫩,她又尊長,問過兩次,她一推托,便不好意思求了。

    你既願教我,拜你為師,今日便教如何?什叫旁門下宗?我又不用來為惡,先學旁門,日後父母開關相見,再習正宗,什麼都會,隻有好的。

    何況我又隻習法術,不習坐功。

    好歹也學點防身本領,免得連幾個土人的氣都要受,吃人家吓了回來。

    還有好些年,才見娘呢,深山之中,焉知不出什變故?無心遇上危難,不能防禦,怎麼好呢。

    ” 崔晴見她笑語如珠,音聲清柔,春風滿面,喜幸之情,難得見到。

    明知有些關礙,無如愛苗潛滋,承顔希旨尚且不逞,如何舍得違她心意,阻她高興。

    笑道:“妹妹的話,我沒有不聽的。

    隻是你要拜我為師,或因傳法,尊而不親,反倒使我難受。

    你不說把我當做親哥哥麼?那是最好不過。

    我别的不想,隻想情如兄妹,再能長此聚首,異日如返仙山,許我随去,能拜伯父母為師,永侍左右,固是三生之幸;不然,也許我常時來往,一同遊賞登臨,于願也足。

    妹妹能許我麼?”綠華急于習法,立時含笑改口道:“哥哥教我呀!”說時,面帶嬌羞,豐神益發美豔。

    崔晴從未見她如此高興過,也是心花怒放,更無顧慮,脫口應允,将所習法術,照着綠華心意傳授起來。

    崔晴在乃母管教之下,所習雖是旁門,對于淫邪兇毒的法術,一向禁忌,既不傳授,亦不許學,專長于防身禦敵,玄功變化,隐形飛遁之術,與别的左道妖邪大不相同。

    綠華天資穎異,一學便會。

    崔晴又以傳授博她歡心為樂,惟恐不能盡心,學到夜間,已會了好幾樣。

    覺得所習諸法,除稍霸道而外,并無他異。

     歡娛苦短,時光易過,不覺時已不早。

    崔晴知綠華尚未全斷煙火,以前多是飯後到來,恐她腹饑。

    又見殘月東上,梅影昏黃,雖不似往昔花好月圓,也别有一種幽緻。

    偶然想起:“去年偶奉母命,為綠華采辦食物,歸途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