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

關燈
卷上 述曰:餘自髫丱之年,便多聞往說,不足備之大典,故系之小說之末。

    昔漢文不敢更先帝約束而天下理康,若高宗拒乳母之言,近之矣。

    曹參擇吏必于長者,懼其文害。

    觀焉馬周上事,與曹參異乎許高陽謂死命為不能,非言所也。

    釋教推報應之理,餘嘗存而不論。

    若解奉先之事,何其明著。

    友人天水趙良玉睹而告餘,故書以記異。

     薛道衡聘陳,為人日詩雲:“入春才七日,離家已二年。

    ”南人嗤之曰:“是底言誰謂此虜解作詩!”及雲:“人歸落雁後,思發在花前。

    ”乃喜曰:“名下固無虛士。

    ” 隋高颎仆射,每以盤盛粉置于卧側,思得一公事,辄書其上。

    至明,則錄以入朝行之。

     京城南隅芙蓉園者,本名曲江園,隋文帝以曲名不正,诏改之。

     李德林為内史令,與楊素共執隋政。

    素功臣豪侈,後房婦女,錦衣玉食千人。

    德林子百藥夜入其室,則其寵妾所召也。

    素俱執于庭,将斬之。

    百藥年未二十,儀神俊秀,素意惜之,曰:“聞汝善為文,可作詩自叙。

    稱吾意,當免汝死。

    ”後解縛,授以紙筆,立就。

    素覽之欣然,以妾與之,并資從數十萬。

     炀帝善屬文,而不欲人出其右。

    司隸薛道衡由是得罪,後因事誅之,曰:“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 炀帝為《燕歌行》,文士皆和,著作郎王胄獨不下帝,帝每銜之。

    胄竟坐此見害,而誦其警句曰:“'庭草無人随意綠',複能作此語耶?” 仆射蘇威有鏡殊精好,曾日蝕既,鏡亦昏黑無所見。

    威以為左右所污,不以為意。

    他日日蝕半缺,其鏡亦半昏如之,于是始寶藏之。

    後櫃内有聲如磬,尋之乃鏡聲也。

    無何而子夔死。

    後更有聲,無何而威敗。

    後不知所在雲。

     洛陽南市,即隋之豐都市也。

    初築外垣之時,掘得一冢,無磚甓,棺中有屍,上着平上帻硃衣,銘雲:“筮言居朝,龜言近市,五百年間,于斯見矣。

    ”校其年月,當魏黃初二年。

     隋文帝夢洪水沒城,意惡之,乃移都大興。

    術者雲:“洪水,即唐高祖之名也。

    ” 平陽公主聞高祖起義太原,乃于鄠司竹園招集亡命以迎軍,時謂之”娘子兵”。

     秦王府倉曹李守素,尤精譜學,人号為”肉譜”。

    虞秘書世南曰:“昔任彥升善談經籍,時稱為'五經笥',宜改倉曹為'人物志'。

    ” 隋司隸薛道衡子收,以文學為秦王府記室,早亡,太宗追悼之,謂梁公曰:“薛收不幸短命,若在,當以中書令處之。

    ” 太宗将誅蕭牆之惡,以匡社稷,謀于衛公李靖,靖辭。

    謀于英公徐勣,勣亦辭。

    帝以是珍此二人。

     太宗宴見衛公,常呼為兄,不以臣禮。

    初嗣位,與鄭公語恆自名,由是天下之人歸心焉。

     太宗每見人上書有所裨益者,必令黏于寝殿之壁,坐卧觀覽焉。

     太宗每謂人曰:“人言魏征舉動疏慢,我但覺其妩媚耳。

    ”貞觀四載,天下康安,斷死刑至二十九人而已。

    戶不夜閉,行旅不赍糧也。

     太宗謂群臣曰:“始人皆言當今不可行帝王道,唯魏征勸我,今遂得功業如此,恨不得使封德彜等見之。

    ” 衛公既滅突厥,斥境至于大漠,謂太宗曰:“陛下五十年後,當憂北邊。

    ”高宗末年,突厥為患矣。

    突厥之平,仆射溫彥博請其種落于朔方以實空虛之地,于是入居長安者且萬家。

    鄭公以為夷不亂華,非久遠策,争論數年不決。

    至開元中,六胡州竟反叛,其地複空也。

     衛公始困于貧賤,因過華山廟,訴于神,且請告以位宦所至,辭色抗厲,觀者異之。

    伫立良久乃去,出廟門百許步,聞後有大聲曰:“李仆射好去。

    ”顧不見人。

    後竟至端揆。

    隋大業中,衛公上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