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禦苑賞花巧演古劇隋堤種柳快意南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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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俱能自動,擊鼓敲鐘,不煩人力,能成節奏。

    又遣妓航酒船,往來穿梭,畫槳齊飛,綠波似織,端的是賞心悅耳,遊目騁懷。

    待至夕陽西下,燈火齊明,才命停罷,盡興而歸。

     又越一月,西苑忽然失火,炀帝正在苑中,疑是有盜入苑,急忙避匿草間,虧得苑中人多,七手八腳,環繞攏來,你挑水,我撲火,方将祝融氏驅回。

    炀帝經此一吓,遂成了心悸病,每夕在睡夢中,辄呼有賊,必由數婦人在旁搖撫,乃得少眠。

    未幾又是夏天,腐草為螢,紛飛不絕。

    炀帝想入非非,令宮苑内侍,齊捉螢火,收貯紗囊,得數百斛。

    遂乘着五月朔日,夜遊海山,把紗囊中的螢火,一齊放出,光遍岩谷。

    都人遠遠望見,還道苑中又複失火,哪曉得是一片螢光呢。

    總算會尋快樂。

     炀帝喜極歸寝,酣睡一宵,越宿接到急報,乃是魏刀兒部賊甄翟兒,率衆十萬寇太原,将軍潘長文戰死。

    炀帝因太原要地,有此賊焰,也覺心驚,亟調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李淵,往讨甄翟兒。

    嗣是連得軍警,左翊衛大将軍宇文述,恐炀帝不樂,往往匿不上陳,炀帝稍有所聞,一日臨朝,顧問群臣道:“近來盜賊如何?”宇文述出班奏道:“近已漸少。

    ”光祿大夫蘇威,獨引身隐柱。

    炀帝召威過問,威答道:“臣未主軍旅,不知盜賊多少,但慮盜賊漸近。

    ”炀帝問為何因?威說道:“前日賊據長白山,今近在汜水,且往日租賦丁役,今皆無着,豈不是盡化為盜麼?”炀帝道:“區區小賊,尚不足慮。

    惟高麗王高元,至今未見來朝,實屬可恨!”威複答道:“高麗在外,盜賊在内,臣謂外不足恨,内實可憂。

    況陛下在雁門時,許罷東征,今複欲征發,民不聊生,怎能不相率為盜呢?”炀帝勃然變色,拂袖退朝。

    到了端午節,百僚競獻珍玩,威獨獻入《尚書》一部,有人從旁谮威道:“《尚書》有五子之歌,威欲借此謗上。

    ”炀帝正未明威意,聽到此言,當然愈怒。

    既而複議伐高麗,廷臣莫敢進谏,獨威入内奏請道:“欲讨高麗,何必發兵,但赦免各處盜賊,便可得數百萬人,饬令東征,必能立功贖罪,高麗不難平服了。

    ”炀帝不答,面有愠色,威當即趨出,禦史大夫裴蘊進奏道:“威大不遜,天下何處有許多盜賊。

    ”炀帝恨恨道:“老革猶言多兵。

    多奸,虛張賊勢,意欲脅朕,朕拟令人批頰,因念他是多年耆舊,所以忍耐一二。

    ”蘊亦辭退,另唆人上章劾威,說他前時典選,濫授人官。

    炀帝即奪去威官,除名為民。

    過了月餘,又有人讦威私通突厥。

    裴蘊奏诏推按,證成威罪,請即處死。

    還是炀帝不忍加誅,許貸一死,惟并威子孫三世除名。

     時光易過,又是秋來,江都新造龍舟,報稱完工,制度比前日宏麗。

    炀帝甚喜,即拟南幸,江都留越王侗居守。

    右候衛大将軍趙才進谏道:“今百姓疲勞,府藏空竭,盜賊扆起,禁令不行,願陛下亟還西京,安撫兆庶,奈何反欲南巡呢?”炀帝大怒,命将才拘系獄中。

    建節尉任宗,奉信郎崔民象及王愛仁,先後谏阻,均為所殺。

    他人乃莫敢進言。

    這番南巡,自後妃以下,盡行帶去,外如儀仗一切,比第一次還要繁盛。

    甫出西苑,見有一人俯伏在地,口稱小臣送駕,語帶嗚咽。

    炀帝從辇中俯視,乃是西苑令馬守忠,便道:“汝在此看守西苑,不勞送行。

    ”守忠道:“銮輿已經出發,料難挽回,隻望陛下早日還駕,小臣願整頓西苑,敬候乘輿。

    ”說罷,淚如雨下。

    炀帝亦不覺怅然,半晌又說道:“朕偶然遊幸,自當早回,何必這般過悲。

    ”守忠道:“陛下造這西苑,不知費了多少财力,始得有此五湖四海三神山十六院的風景,陛下豈不愛戀?乃舍此遠遊,緻小臣對景傷心,故不禁下淚。

    ”炀帝黯然道:“朕難道永離此苑?但教汝好生看守,毋使園林零落,殿宇蕭條。

    ”說至此,因口占一詩道:“我慕江都好,征遼亦偶然。

    但存顔色在,離别隻今年。

    ”吟罷,命從吏錄出,遞與守忠,留别宮人。

    守忠乃起,讓過銮駕。

    左右見守忠奏請,炀帝答言,均寓悲感,統有些詫異起來,死機已兆。

    但也隻好隐忍過去,擁了禦駕,行至河濱。

    炀帝下辇登舟,望見新造船隻,多半有雲龍裝飾,燦爛奪目,當然欣慰,便與蕭後分坐最大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