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攻并州分遣兵戎幸洛陽大興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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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绮,哪有這般富麗!似此華廈,方惬朕心。

    二卿功勞,誠不小了。

    ”恺與德彜,忙即拜謝。

    炀帝留宮數日,一一遊賞,無不合意,遂定名為顯仁宮,且命皇後妃嫔等,概行遷入,索性就此安居。

     蕭後本後梁主蕭巋女兒,才色兼優,也是個宮闱翹楚,士女班頭,平時與炀帝很是恩愛,從未反目,此外有幾個妃嫔,統生得綽約多姿,炀帝得了這般妻妾,也好算是人生豔福。

    他忽然記起宣華夫人,不覺易喜為愁,整日裡眉頭不展,好似有一樁絕大心事,挂在面上。

    蕭後素來婉順,多方迎合,總未得炀帝歡心,至再三研诘,方由炀帝吐出實情。

    蕭後微笑道:“妾還道是甚麼大事,原來為此。

    陛下既不忍割舍,妾若再來阻撓,便變一個妒婦了。

    好在此處不是長安,請遣使密召入宮,聊慰聖懷。

    ”炀帝大喜稱謝,即着内使飛馬入都,往迎宣華。

    宣華正居仙都宮,雖覺寂寞寡歡,卻還清閑自在,偏由内使到來,促她應召,她隻得重加妝飾,出乘輕輿,兼程至洛陽顯仁宮。

    炀帝正與蕭後晚宴,得聞宣華到來,當即起座相見,不待宣華拜下,早已将她攙住,握手慰問。

    宣華見蕭後在旁,便用目示意,請炀帝放手,然後至蕭後面前,屈膝谒賀。

    虧她厚臉。

    蕭後雖不惬意,但既許炀帝宣召,不如賣個人情,起身還了半禮,并令侍女扶起宣華,一同侍飲。

    席間有談有笑,頓令炀帝心花怒開,寬飲了好幾觥,連宣華也灌個半酣。

    蕭後樂得做美,待至酒闌席撤,便令宮女掌燈,将炀帝、宣華兩人,送入别宮。

    久旱逢甘,樂不勝言。

    自是今日賞花,明日玩月,飲酒賦詩,備極愉快。

     惟顯仁宮中的花木,多半從江南采來,炀帝是個貪得無厭的主子,有了這種,還想那種,自思江南山水,比洛陽還要秀麗,況且六朝金粉,傳播一時,從前平陳時候,還想做些名譽,不便留戀江南,此時貴為天子,動作任情,何妨借名巡狩,一遊江淮。

    但要去巡幸,也須鋪排一番局面,方顯得皇帝威風。

    當下傳出诏旨,謂将巡曆淮海,觀風問俗。

    此诏一下,那宇文恺、封德彜等便争來獻言,或說是如何通道,或說是如何登程。

    獨有尚書右丞皇甫議謂:“陸行不便,須由水路南下,方可沿途觀覽,不緻勞苦。

    惟江河俱向東流,欲要南北通道,必須開通濟渠,引谷洛水達河,再引河水入汴,引汴入泗,才得與淮水相通。

    ”看官!你想如議所言,這樣的開鑿工程,所需幾何?炀帝也不管财力,但教有水可通,便即照辦。

    皇甫議當然監工,發丁百萬,依照自己的條陳,逐段開掘;還要溝通江淮,發民十萬,疏鑿邗溝,直達江都,溝廣四十步,旁築禦道,遍植楊柳,且自長安至江都,每隔百裡,築一行宮,總計得四十餘所。

    更由黃門侍郎王弘等,奉遣南下,特往江南督造龍舟,及雜船數十艘。

    郡縣當差,人民執役,已是痛苦得很;再加這般巨工,須限日告竣,朝夜督促,不得少延,可憐這班工役,不勝勞苦,往往僵斃道旁,做了許多無告冤魂。

    小子有詩歎道: 衰朝政令半煩苛,不似隋家役更多; 築室開渠成慣事,可憐民血已成河! 炀帝如此勞民,卻有一位老年宰相,不甚贊成,意欲入宮谏阻,可巧炀帝召他入宴,未知能否直言,且至下回再詳。

     ------------------------------- 漢王諒起兵晉陽,不讨楊廣,獨讨楊素,始謀已誤。

    或者謂諒未識弑逆情事,不能無端罪廣,似矣,然敕書不符,其由于楊之矯擅,已可概見。

    況太子被廢,蜀王遭黜,禍皆起自楊廣一人,欲加之罪,豈猶患無辭乎?裴文安勸諒直搗京師,名已不正,已非勝算,至王頍之請為孤注,更不足道,無怪其一敗塗地也。

    炀帝未曾改元,便即幸洛,命以洛陽為東京。

    夫成周定鼎,曾設陪都,由後追前,非不足法,但迹若相同,心則大異,炀帝為淫侈計,豈有宅中而治之思?築宮不足,又複開渠,極天下之财力民力,以供一人之耳目,試思民殚财盡,尚能獨享繁華耶?故後世之論楊廣者,或詈其狡,或病其淫,或斥其奢,而吾則蔽以一言曰:“愚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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