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上淫下烝醜傳宮掖内應外合刃及殿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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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令西昌侯蕭鸾,特筆提叙,喝起下文。

    鸾擁立昭業,得邀重任,政無大小,多歸裁決。

    武陵王曅,雖亦見倚賴,但政治經驗,未能及鸾,所以遇事推讓。

    竟陵王子良已被嫌疑,隻好鉗口不言,免滋他禍。

     鸾專握朝綱,見嗣主縱欲怙非,不肯從谏,乃引前鎮西谘議參軍蕭衍,與謀廢立。

    衍勸鸾待時而動,不疾不徐。

    鸾怅然道:“我觀世祖諸子,多半庸弱,惟随王子隆,世祖第八子。

    頗具文才,現今出鎮荊州,據住上遊,今宜預先召入,免滋後患。

    惟他或不肯應召,卻也可憂。

    ”衍答道:“随王徒有美名,實是庸碌,部下并無智士,隻有司馬垣曆生,太守卞白龍,作為爪牙,二人唯利是圖,若給他顯職,無有不來!随王處但費一函,便足邀他入都了。

    ”鸾撫掌稱善,即征曆生為太子左衛率,白龍為遊擊将軍。

    果然兩人聞信,喜躍前來。

    再召子隆為撫軍将軍,子隆亦至。

    鸾又恐豫州刺史崔慧景,曆事高、武二朝,未免反抗,因即遣蕭衍為甯朔将軍,往戍壽陽,慧景還道是意外得罪,白服出迎,由衍好言宣慰,偕入城中。

    那蕭鸾既撫定荊、豫,釋去外憂,便好下手宮廷,專除内患。

     蕭坦之、蕭谌兩人本系昭業心腹,因見昭業怙惡不悛,也恐禍生不測。

    鸾乘間運動,把兩蕭引誘過來,曉以禍福利害,使他俯首帖耳,樂為己用,然後使坦之入奏,請誅楊珉。

    昭業轉告何後,何後大駭,流涕滿面道:“楊郎直呼楊郎曾否知羞?年少無罪,何可枉殺!”昭業出見坦之,也将何後所說,複述一遍,坦之請屏左右,密語昭業道:“楊珉與皇後有情,中外共知,不可不誅!”昭業愕然道:“有這般事麼?快去捕誅便了。

    ”坦之領命,忙去拿下楊珉,牽出行刑。

    何皇後聞報,急至昭業前跪求,哭得似淚人兒一般。

    昭業也覺不忍,便命左右傳出赦诏。

    甘作元緒公。

    哪知坦之早已料到此着,一經推出楊珉,便即處決。

    至赦文傳到,珉已早頭顱落地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诏使返報昭業,昭業倒也擱起,獨何後記念情郎,不肯忘懷,一行一行的淚珠兒,幾不知滴了多少。

     坦之慮為所谮,向鸾問計。

    鸾正欲誅徐龍駒,便囑坦之賄通内侍,轉白何後,但言楊珉得罪,統是龍駒一人唆使。

    坦之依計而行,何後不知真假,便深恨龍駒,請昭業速誅此人,昭業尚未肯應允,再經鸾一本彈章,令坦之遞呈進去,内外夾迫,教龍駒如何逃生!刑書一下,當然畢命。

     楊、徐既除,要輪到直閤将軍周奉叔了,奉叔恃勇挾勢,陵轹公卿,嘗令二十人帶着單刀,擁護出入,門衛不敢诃,大臣不敢犯。

    嘗哓哓語人道:“周郎刀,不識君!”鸾亦親遭嫚侮,所以決計翦除。

    當下囑使二蕭,勸昭業調出奉叔,令為外鎮。

    昭業耳皮最軟,遂出奉叔為青州刺史。

    奉叔乞封千戶侯,亦邀俞允。

    獨蕭鸾上書谏阻,乃止封奉叔為曲江縣男,食邑三百戶。

    奉叔大怒,持刀出閤,與鸾評理。

    鸾不慌不忙,從容曉谕,反把奉叔怒氣,挫去了一大半,沒奈何受命啟行。

    部曲先發,自入宮面辭昭業,退整行裝,跨馬欲走。

    鸾與蕭谌矯敕召奉叔入尚書省,俟奉叔趨入省門,兩旁突出壯士,你一錘,我一撾,擊得奉叔腦漿迸流,死于非命。

    鸾始入奏,托言奉叔侮蔑朝廷,應就大戮。

    昭業拗不過蕭鸾,且聞奉叔已死,也隻好批答下來,準如所請。

    隻能欺祖考,不能欺蕭鸾。

    溧陽令杜文謙嘗為南郡王侍讀,至是語綦母珍之道:“天下事已可知了!灰盡粉滅,便在旦夕,不早為計,将無噍類呢!”珍之道:“計将安出?”文謙道:“先帝舊人,多見擯斥,一旦号召,誰不應命?公内殺蕭谌,文謙願外誅蕭令,就是不成而死,也還有名有望,若遲疑不斷,恐僞敕複來,公賜死,父母為殉,便在眼前了!”珍之聞言,猶豫未決。

    不到旬日,果為鸾所捕,責他謀反,立即斬首。

    連杜文謙也一并拘住,骈首市曹。

     武陵王曅忽爾病終,年隻二十八。

    竟陵王子良時已憂悶成病,力疾吊喪,一場哀恸,益緻困頓。

    既而形銷骨立,病入膏肓,便召語左右道:“我将死了!門外應有異征。

    ”左右出門了望,見淮中魚約萬數,浮出水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