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栖英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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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曾經說,要我為人世的不平而努力,為光大那位‘九天神龍’的絕學而努力,我卻隻是為了自己的私仇而不斷的向武當山挑釁,徒自浪費了無數的光陰。

    ” “從今起,我應該确實的把握住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讓它荒廢,等到尋到‘青衫飄客’,向他索回‘回龍秘辛’,我再找個地方,好好的練一練,然後我便要效法韓老夫子,以天下為己任,鏟除人間的不平。

    ” 說着,他又歎了口氣,凝視了一下樹枝,忖道:“有些人,往往會因為眼前困逆環境的挫折而跌倒,再也爬不起來,但是老梅在這寒冷的冬天,冒着風雪,仍能倔強的矗立着,眼看着别的樹都枯了、黃了,它卻依舊傲然的不畏霜寒。

    ” “人,也應該這樣呀!困苦的逆境,不算什麼,學着倔強的老梅。

    挺起胸膛,勇敢的承擔起來,再不然,抖落它,不要讓它壓垮了你的身了,黑暗的日子過去,也就是光明的來臨,努力吧!老梅!讓我們互相祝福,寒冬過去,就是春天來臨,願我們的前程,都像春天一樣的光明!” 他發癡的凝視了半刻,轉身踱向卧房。

     突地—— 左邊那間廂房的房門,“呀——”地打開,一張清秀的臉龐探了出來,一瞥之下卻又縮了回去,但那一對長長的辮子,和一雙湛澄的眸子,卻镌入了平兒的心版。

     “她那雙眼睛,多像小鳳呀!圓圓的好像會說話一樣,充滿了慧黠,不過,小鳳的辮子可沒有那麼長!” 他怔怔的望着那緊閉的房門,半刻,警覺地揶揄一笑:“我這算作什麼?站在人家大閨女的房門口,嘿!” 想着,他急忙邁向自己的房門,在他推門入内的一刹那—— 他似乎發覺眼角黑影一閃,向着前院走去。

    從身形上,他猜測是跟着那土老兒的男孩子。

     他關上門,走到床前,狐疑的忖道:“這時候,他要到哪兒去?他們這幾個人,都透着幾分古怪。

    ” 想着,他又想到了那大辮子的姑娘:“一年來,小鳳應該長高了,她的辮子,也有那麼長了吧!啊!我得抽空回去看看才對,這一年來,給這些瑣事纏住了都沒空去想呢!” 他感歎的伸手入懷,取出一錠碎銀,在燈下,他看了看不由一笑:“那小冬兒自以為聰明,但他怎會想到……嘿嘿!” 說着,他将碎銀放入懷中,又摸出一本殘破不全的書來,但聽他朗朗誦道:“人恒過,然後能改,困于心,衡于慮,而後作;征于色,發于聲……入則無法家拂士,出無敵國…… 然後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 他正舉燈誦讀了半刻,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他側起耳朵,發覺那聲音越來越大,仿佛是來自前院,腦筋一轉,他微“哦”一聲,忖道:“剛才進來時,好像那天井口的大房裡在賭着錢,恐怕剛才那老頭兒的兒子也趁機溜去了!” 想着,他丢下書本,又開門走了出來。

     方一開門,那聲音傳入耳際,果然是那邊大房裡的。

    不時,尚夾雜着哄笑和吆喝連聲,他想,大概是他們在開着寶吧! 平兒一個箭步,踱過了天井,落在那大房外面,大概是裡面人多,空氣太污濁了,所以,盡管是大寒天,刮着西北風,那幾扇大門和窗子,可都敞開着。

     房裡,可熱鬧極了,先前那些本來散開的人群,此時都圍成了一個大圈圈,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凝視着中間那張圓桌上的牌九,故而,連平兒入了房,都沒人理會。

     最惹平兒注意的,便是踞坐中間、當莊家的那個黑人個兒,方方的腦袋,國字臉,緊鎖着眉頭,眉毛像是兩條黑蠶連在一起,那個方方的下巴往前翹着,像是跟誰在生着氣。

     他那一身打扮,可也很得體,絲緞子的絲棉襖,腰間卻紮了條紅絲腰帶,那絲穗子吊在右胯上擺動着。

     也許是他在牌桌上沒占到便宜,大冷的天,頭上汗涔涔的,兩粒骰子放在掌心不住的搓弄,那聲音,像是大冷天在啃着冰塊,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桌上的台面不少,有白花花的銀子、成疊的莊票,還有圓圓的銅闆,平兒一掃四周,隻見周圍的睹客,有的是住店的镖客;有的是商賈;有的仿佛是當地的地痞、癟三,當他目光轉到西首的時候,不中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