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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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象喜歡我的手勝過我的人。

    ”他半是抱怨半是認真地搔她癢。

     他的人反而是次要,是手的配件、多餘的。

     “胡扯,我是先喜歡你的手才喜歡你……”喔!好奸詐的男人。

    “你用話套我。

    ” 他大笑的擁緊她,寵愛萬分的溫暖她冰冷的手。

    “我可是親口聽你承認的,以後不能賴皮拋棄我哦!” 人的心是無底洞,越貪越多。

     管他是老師還是工人,他就是愛定她,不論外界的眼光是如何惡毒批評,他絕不放開她。

     “盡說些無賴話,我才要防着你舍新歡回頭戀舊愛呢!”方靜湖口氣微酸的裝出不在意,勉強露出牽強笑臉。

     未婚妻吶!多神聖的名詞,在聖堂上代表半個妻子,比起她這個“路人甲”紮實多了。

     雖然已是陳年往事,但是心裡多少會有疙瘩,對于念舊的人而言,新的東西再好用、再便利也及不上舊物的順手,棄之可惜。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哪來舊愛,瞧你打翻醋桶的模樣真可愛,要不要買個豬肉來吊?”他比較喜歡她嗔怒的嬌樣。

     輕媚多姿、骨肉鮮活,不像平時那般拘謹。

     “别想趁機上下其手,你忘了螃蟹的教訓了嗎?”不學乖的手老愛作怪。

     一想到那隻肢離破碎的下流螯類,魏天揚的臀又隐隐作痛。

    “沒辦法,我魅力無遠弗屆,連隻母蟹都愛上我。

    ” 他說得咬牙切齒又有些無奈,擁着在他懷中笑得開懷的冰雪佳人是一點轍也沒有,看得到吃不到口齒生恨,隻好拿那隻該死的螃蟹來下肚,平息欲火。

     “那你的未婚妻怎麼辦?人家可等了你足足九年喔!”好漫長的歲月,叫人聽了心酸。

     O到九十個數字,以九最大,九年足以使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念完國中了。

     表情漠不關心的魏天揚隻是絕然的說道:“青梅竹馬的戀情根本作不得數,是兩家父母的湊和。

    ” 當年他隻是受學長之托邀她跳了一支舞,随後覺得她滿有趣的,喝了幾杯摻了威士忌的雞尾酒有點醉了,因此沒送她回家反而和她發生了關系。

     當時的他對性愛并不陌生,同時擁有幾個女朋友是常有的事,她們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共有着他卻未曾發生過争風吃醋的事,因此他以為她也是這類放得開的女玩家。

     誰知她占有欲強又不甘當衆多女友之一;利用兩家有生意往來的情份拉攏他一家老少,最後作出了決定才通知他回國訂婚。

     多出一個未婚妻對他而言并無約束力,隻是不便帶她回家過夜而已,在他沒打算定下來之前多個擋箭牌又何妨,反正訂婚不等于結婚,随時可以反悔。

     退一步想,要是日後他遇不上好對象,以她的家世和容貌倒不失是個好良緣,起碼她隻敢背着他玩小手段,不至于當他的面耍潑。

     不過九年後的她已非昔日愛裝乖的女孩,幾年下來的社會曆練讓她更精明,将商場上那股強勢全攬上身,盛氣淩人不居人後。

     現在他隻擔心她會做出傷害靜湖的事,就像當年她為了趕走他身邊的女人而在馬背上放刺果,讓人的重量壓沉刺激馬身,繼而将人甩下馬。

     “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要小心提防她,别讓她有機可趁。

    ”越想越憂心,真該将她綁在身邊寸步不離,這樣誰也傷不了她。

     魏天揚斜觑了一眼,她低露的上衣隐約浮現暗色乳線,安靜下來的欲望是座活火山,這會兒又要噴岩了。

     禁欲傷身呀! 方靜湖無所謂的一笑,拍開他放在大腿内側的手。

    “該來的總會來,我正學着面對生命中的起起伏伏。

    ” 包括克服她對音樂的憎恨。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即使是一架無生命的鋼琴,在音樂的國度中它仍擁有自己獨特的聲音,散發出生命力。

     “吾愛,不準你硬撐,别忘了我是你的依靠。

    ”她的生命有他的一份,他們要共同度過。

     方靜湖攤開他的手寫下I LOVE。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挑上你?” “因為我有一雙勞動的手令人感動。

    ”他引用她的話重述一次。

     “不。

    ” “不?”她又有新見解? “我之所以感動的原因是你讓我有回家的感覺,我找到栖息的避風港。

    ”她拉起他的手環住她的身體。

     他笑了,清朗而率直。

    “躲好哦!我的小女人,浪來了。

    ” “啊!好冰……” 笑聲在白浪中蒸發,兩人重新燃起新火,相依相偎地如同天上浮動的雲,夜的深沉遮不住月的柔光,海上傳來魚鷗的歌聲。

     靜靜地凝視愛人容顔的魏天揚低下頭吻住嬌媚的唇,溫柔地放低她的身子平躺在沙灘上。

     套句她常說的話,該來的總會來,逃也逃不過。

     火光焰焰,情意纏綿。

     兩道交疊的身影在火中燃燒。

     春色逐冬。

     誰管他螃蟹大軍幾時來襲,先滅火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