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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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某隻兔子的兔嘴太靈驗了,嫌日子太平靜無事可做,麻煩終于找上門了。

     無視他人異樣的眼光,看來一身窮酸,滿臉滄桑的魏天揚當真帶着素淨恬美的女朋友上茶坊,一開口點的便是最昂貴的法國奶茶。

     再加上奶油蛋卷,水果布丁,法式餡餅,千層派,巧克力酥餅……琳琅滿目的擺滿一大桌,足夠讓一個纖細美女發福成楊貴妃。

     他上的是歐式飲茶而非港式飲茶的茶坊,亦有不少名流仕紳帶着女伴前來這兒談心,一邊享受着浪漫氣氛,一邊品嘗絕佳風格的美味小品。

     而工人打扮的他獨占視野最佳的窗邊,長春藤的枝蔓如瀑輕覆,既有美景又有美女,怎不叫人好生嫉妒又有些輕視。

     真的很刺眼,感覺像是精緻的七色蛋糕旁擺上一碗糊掉的馄饨湯,人家用刀叉優雅的品味,他是大口呼噜地吃,引來無數的側目視線。

     在衆多客人裡頭,有一桌正在商讨新一波購屋計畫,三男兩女以清靜為考量坐在最角落處,神情專業的不受任何影響。

     但是,為首的女主管似乎有一絲敏銳的擡起頭,穿過一室的喁喁細語眯起眼,仿佛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着她,而她不确定他是否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别夾了,我吃不了那麼多,你想把這間店吃垮呀!”她不敢量體重了,肯定是直線上揚。

     看出她的小心翼翼,魏天揚分食她盤中的蘋果冰糕。

    “你太瘦了,要多吃點,再胖個三、五公斤剛剛好。

    ” 有點肉才健康,纖瘦的身體對病菌的抵抗力削弱了幾分,喂胖她是他當前的責任。

     “三、五公斤?!”方靜湖失笑的算算一塊奶油蛋糕的卡路裡,為他的不懂女人的愛美天性而搖頭。

     “等我想競選美豬選拔再來當我的飼主吧!” 物以類聚,好象同樣怪品味的人都容易聚集在一起。

     聯合女子出租大廈原本是男賓止步,可是自開春以來已打破不少慣例,進進出出的男人快要和裡頭的住戶達成等數。

     不怎麼合群的十二個女人看人的眼光都有點不同凡響,什麼土财主,音樂總監,藝術品收藏家,還有西班牙貴族,甚至是彼此對立的黑幫老大和刑大警官。

     更有殺手來湊熱鬧,别提那個高居總裁職位的比薩小弟,形形色色的新成員簡直剽竊了女子大廈的特色,叫人看了傻眼。

     所以她也不能免俗地對個建築工人心生好感,主動提出交往的要求。

     套句一臉鬼樣的和風的真理!是你的絕跑不掉,不用痛苦掙紮妄想逃出宿命的安排。

    因此她逃也不逃地接受命定之人。

     并非她笃信宿命論,而是和風的詛咒太可怕了,每一本她剛起頭的小說一定牽扯出一段情緣,無人幸免的全成了她書中的男女主角,連寫書的人都不能避免地出賣愛情。

     當她聽憐憐說和風又進入系列書的閉關期時,她的心裡已經開始不安了,就怕上次被大廈女人逼出一本稿子的她會報複,從中加油添醋地讓她走不出門見人。

     與其讓人一枝筆主宰未來,她甯可自己作主挑個男人來愛,免得和風弄個奇怪的男人來配。

     望着那雙厚實有繭的大手,有絲臊熱的方靜湖微赧了耳根,仿佛彈奏着輕歌劇中的 “愉快的戰争”充滿期待,小約翰.史特勞斯的精神已附着其中。

     那雙有力的手給她戀愛的感覺,讓她失去的熱情重新複活,她的心有着音樂,壯麗而蘊藏豐富的幻想,明麗,典雅。

     她習慣一個人的孤寂,可是他的出現好象是理所當然,不做思索地向他伸出手。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更确定他是她要的男人,她的選擇沒有錯誤,當人生的半圓來到跟前時,她會緊緊的捉住,如同她初學琴的堅毅,永不松懈。

     “你就算胖成豬也是我眼中最美的女人,沒人及得上你。

    ”她是星辰,她是日月,永不熄滅的光芒。

     “這是贊美嗎?”方靜湖舔舔唇,舔去殘存的奶泡。

     眼底一黯,魏天揚撐起上半身朝她唇上一吻。

    “别引誘男人,我們的自制力相當薄弱。

    ” 要不是顧忌她是個老師,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拉她到暗巷狂吻一番,而不是意猶未盡的淺嘗芬芳。

     “你……”臉一紅,她端起奶茶假意啜飲。

    “節制點,大家都在看我們了。

    ” 魏天揚愛寵地将她拉到身邊喂她櫻桃。

    “他們是在欣賞你的美,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 “天揚,我不許你妄自菲薄,我所選擇的你是最好的,無可比拟。

    ”握住他的手,方靜湖堅定而帶着愛憐的目光輕撫他掌心硬繭。

     這是一雙可靠的手。

     她不知那句輕揚的“天揚”引來角落幹練女子的注意,收縮的瞳孔瞬間放大,不放過細微動作地注視兩人。

     尤其是看不見臉孔的男性背影。

     “傻氣,沒人是無可取代的,在你眼中我是最好的,可是旁人卻看我是髒兮兮,妄想摘月的工地老鼠。

    ”他感覺很窩心,笑容中含着說不出口的深情。

     情在深處,一言難訴。

     方靜湖略帶氣憤的瞪着他。

    “工人又怎樣,憑勞力賺錢不虧欠任何人,比起我這個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