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金吉甫歸結品花鑒 袁寶珠領袖祝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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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賢的贊語是: 上不在天,下不在田。

    雲生九霄,水出重淵。

    神奇變化,氣象萬千。

    靈珠之圓,明鏡之懸。

    燭微照幽,隐奸顯賢。

    如月之臨,如水之鮮。

    亦曰其□□,而妍其妍。

     第二方畫的人綸巾道服,左右侍仙子女各一,題曰:總持九香花主、三闾道君及左右花史杜仙之像。

    下有贊語,是子玉手筆:公氣為雲,公神為水;在天在地,靡盡靡止。

    司文曰郎,司花曰主。

    列宿之精,群芳之祖。

    左英瓊瑤,右青珊瑚。

    一氣二氣,同歸殊途。

    五色炫采,九華流香。

    心花意蕊,文運之祥。

    寶珠道:“這幾篇贊語實在做得好。

    若将我們實事叙在裡頭,雖然不緻辱身,究竟也為賤行。

    ”蕙芳道:“可不是!你看那些花譜花評,雖将那些人贊得色藝俱佳,究不免梨園習氣。

    我們這一關倒可以算跳出了。

    ”素蘭等皆點首浩歎。

     琴仙再看第三方,畫一個仙女,雲鬟霧縠,清豔絕倫,手拈一枝蕙花,琴仙已知是蕙芳。

    看題的是:錦文花史蘇仙。

    是春航一篇跋語: 錦文花史蘇仙,性靈彗警悟,色如瑤瑜。

    抟雪作膚,镂月為骨。

    常散花而翦彩,亦擲米以成珠。

    狡狯神通,均出三昧。

    曾遊戲人間,使留恨于碧桃花者有焉。

    江臯仙影,時去時來;洛浦神光,乍離乍合。

    蕭史常垂于彩鳳,裴航終隔于藍橋。

    是宜結十重珠網,護金屋于群玉山頭;何幸啟九疊銀屏,窺素面于瑤台月下。

     琴仙道:“這個跋語跋得甚切,‘狡狯神通均出三昧’ 二語尤妙。

    ”蕙芳笑道:“憑他怎樣講,那裡還算得我們?”看第四方,一個仙女月佩霓裳,十分嬌豔,手捧明珠一顆,題曰:弄珠花史袁仙。

    有金粟贊曰: 仙露在霄,明珠出海;和神當春,秀氣成采。

    不胫而走,不夜而光。

    瓊花瑤蕊,國色天香。

    珍珠飾車,雲錦縫裳。

    金支翠羽,玉□明 。

    華月光滿,蓬山路長。

    既美且都,亦風而雅。

    學士滿宮,首推大舍。

     琴仙道:“瑤卿之 豔韶華,卻一齊被靜宜畫出來,吉甫贊出來了。

    ”寶珠道:“算花神罷了,我也配這樣?”看第五方,畫一個仙女,意緻飄灑,素豔欲流,手拈蘭花一朵,題曰:素心花史陸仙。

    下有小傳,為華公子撰: 陸仙性敏悟,姿容絕世,才藝過人。

    常衣紫绡衣,行吟風露間。

    其竟體之清芬,與蘭香蕙馥相表裡也。

    工詞善書,流露人間,購之者千缗不獲焉。

    昔鐘嵘評詩,謂顔延之镂金錯彩,不如謝康樂初日芙蓉。

    素面風流,是為絕豔,仙殆蓮花化身者欤? 琴仙笑道:“這幾句倒比香畹的小照還畫得像些。

    這‘紫绡衣行吟風露間,’與‘蓮花化身’之說,卻移不到他人的,真是你。

    ”素蘭笑道:“我如何敢當?大抵既贊花神,自然就要竭力贊揚的了。

    ”琴仙再看第六方仙女,纖纖弱質,□轅舞淩風,有掌上輕盈之态,頭上戴着金步搖,題曰:纖纖花史金仙。

    下是蕭次賢的七律一首: 蛾眉新月露纖纖,光彩天然不用添。

     鴛錦裁成九華帳,鲛珠穿作十重簾。

     隐身阆苑依瓊樹,返劫□□典玉簽。

     隻恐留仙留不住,曉風吹上綠雲尖。

     琴仙道:“将瘦香的神情骨相全寫出來。

    ”漱芳笑道:“我這個瘦字倒有些像,别樣真令我慚愧死了。

    ”再看第七方畫的仙女,在兩棵玉樹之下,有玉樹淩風之緻,題的是娟娟花史李仙,是高品的詩。

    琴仙道:“高卓然肯說好話嗎?”玉林道:“這一回倒沒有刻薄人。

    ”蕙芳道:“這首詩,算卓然極要好的了。

    ”琴仙看是: 花情月色想娟娟,玉樹臨風更袅然。

     帳裡不知蘭麝貴,夢中羞作雨雲仙。

     珊瑚枕上生紅暈,翡翠樓頭鎖綠煙。

     谪往天台守孤另,碧桃流水自年年。

     琴仙道:“真說得好,将佩仙濃香秀韻一齊寫出來了。

    ”玉林道:“這首詩究竟也不甚好,還有些刻薄,你看帳裡夢中等句,有什麼好呢?”蕙芳道:“這倒沒有什麼。

    不過寫的嬌豔尊貴處。

    ”寶珠道:“卓然這等詩,就算他的好心了。

    若要他做莊重些,他也未嘗不願,但他那油嘴油舌說這慣一派。

    你們看他生平說過幾句正經話來?吉甫說他去年到京來有個笑話。

    卓然有個表叔,請他吃飯,還有好幾位客坐在那裡,表叔問他道:‘你去年回家,見我家裡可好麼?’卓然道:‘很好,前月表嬸又生了個表弟。

    ’那表叔一聽唬呆了,想道:我三四年不回家,怎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