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奚十一主仆遭惡報 潘其觀夫婦鬧婬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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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潘三看中了,娶他已有十年。

    石氏才二十八歲,情性風騷。

    起初與潘三尚稱恩愛,後來見潘三心不足,鬼頭鬼腦,瞞着他外面偷雞盜狗,因此從醋裡生出恨,恨裡生出厭來。

    潘三愛他生得好看,便從愛裡生出順,順裡生出怕來。

    一邊越軟,一邊越硬,日久相沿,潘三成了篾,石氏成了鐵。

    石氏非但不許潘三在外胡鬧,連晚上與他雲雨的事,也要潘三求他半天,甚至叩頭哀告,才許他上身。

    若遇石氏興濃,潘三已經興盡,便把潘三身上掐得稀爛,這老屁股上兩邊劈劈拍拍,要打個手酸。

    這潘三不以為苦,反以為樂。

     叙起他們一件閑事來。

    今年六月初六,唐和尚生日,請潘三、奚十一在廟裡吃面,又備了兩桌送與白菊花、石氏。

    石氏處是打發得月送去。

    這石氏見了得月那個模樣,中心甚是愛他,給了他許多東西,便要他做幹兒子。

    得月豈有不肯,便拜了幹娘,以後常常叫他來走動。

    得月若來,必陪着石氏吃飯,或時抹牌頑耍。

    又知道潘三愛男風,必想得月,不許他進來窺探,潘三竟不敢進來,隻好暗地垂涎。

    一日活該鬧出事來。

    得月來看幹娘,那日天氣很熱,見石氏在房中将席子鋪在地上,穿件沒有領子的白羅布短袖汗衫,卻也大鑲大滾,隻齊到腰間,穿條桃紅紗褲,四寸金蓮,甚是伶俏,兩鬓茉莉花如雪,胸前映出個紅紗兜肚,眉目澄清,肌膚白膩,實足動人。

    叫得月也在席上坐了,又叫小丫鬟拿了水果兒、冰梅湯、西瓜等類放在一邊,叫小丫鬟走開了,兩人将牙牌在席子上又抹起來。

    石氏盤腿不慣,兩腳踏地,像個半蹲半坐的樣兒。

    得月一面抹牌,兩眼望着石氏褲裆迸得緊緊的,中間一縫微凹,見烏影影的濕了一塊。

    又見石氏眉歡眼笑,不覺心中大動,那物直豎起來。

    得月臉紅紅的,不好意思,把腿壓住了,心裡想道:“這麼一道好菜放在嘴邊,不嘗一嘗,真是個呆子。

    ”到發牌時,故意把牌一彈,彈到石氏的凹處。

    石氏一笑,把腿一動,得月伸過手來拿牌,就把指頭一戳,石氏便格格笑起來,罵道:“小驢□子,你倒會調戲你的娘。

    ”便過來雙手摟住了得月,親了個嘴,要他送進舌尖,即摸他那個東西,倒也偉然,灸手火熱。

    即忙關了門,兩人得精光。

    得月見那石氏身上肥不顯肉,滑膩如酥,就在席子上頑起來。

    一個是新硎初試,一個是積悶才消,你貪我愛,各到嬌汗霪霪,筋酥骨軟,方才雲收雨散。

    自此更加親愛,不消說三天一小叙,五天一大叙,大約已下了佛種了。

    潘其觀馱了個小小石碑,尚不知覺,一心倒想頑那得月。

    後來也些疑心,看出石氏待得月的情景。

     過了兩月,心生一計。

    一日,候着得月進來,半路截留,邀他到一間書房内,開了一個燈,與他吃煙。

    潘三睡在得月後頭,摸摸索索,得月不肯。

    潘三道:“你若不依我,我便不許你進來。

    你們娘兒兩個做的事,當我不知道麼?我不過不肯丢你們的臉。

    你若不依我,我以後見你進來,我就打你。

    ”那得月雖十七歲了,尚是膽小面嫩,被潘三說破,便臉紅起來,不得主意,且他那個後門原與大路一樣,什麼要緊,隻得說道:“倒不是我不肯,隻怕幹娘知道了,倒要不依你。

    ”潘三道:“不妨,如今諒他也心虛,不敢與我鬧了。

    ”得月想着石氏,隻得依了潘三。

    潘三樂極,便關了門,下了卷窗。

    得月坐在身上,鬥了一筍,一拍就合,大頑起來。

     石氏那日約定得月早飯後來的,等了好一會,還不見來,心裡也恐潘三半路打劫。

    他悄悄的到書房來,見關上門,更加疑心。

    聽了一聽,覺兩人切切促促的私語,聽不明白,便輕輕的走到窗下來。

    見又下了卷窗,便将舌尖舔破了紙一望,見潘三抱着得月坐在身上,兩臉相偎,索索的動。

    一看心中大怒,想要罵起來,又想道:“不如在門口候這老兔子出來,打他幾下,方洩此恨。

    ”主意定了,便拿張凳子,門邊一坐。

    隻聽得得月說道:“放我去罷,恐幹娘等我心煩,是要罵我。

    ”又聽得潘三咂他的嘴,響了兩三響,石氏更氣得不可開交。

    忽見門一開,得月走了出來,一見石氏,滿臉即漲得通紅,站住了腳。

    石氏怒容滿面,狠狠的瞅了他一眼。

    潘三一腳跨出來,石氏站起,一把将胡子揪牢。

    潘三魂不附體,低了頭,一動也不敢動。

    石氏罵道:“你這不要臉的老忘八、老兔子,自己的屁股被人□出蟲來,才花了錢請人挖幹淨了,你如今又想□,你何不彎轉你的□子來,□你自己的?他是我的幹兒子,你膽包了身,你敢頑他?”便使勁一個嘴巴,潘三“啊喲”一聲,血流滿面,也顧不得胡子,死命的掙脫了,胡子已挦去了半邊。

    石氏怒氣未息,把得月光頭上鑿了幾個栗暴,臉上擰了兩把。

    得月戰戰兢兢,雙膝跪下求饒,石氏又可憐他,擰了他的耳朵,同了進去。

     且說潘三被石氏這一掌,如何就打得這般利害,滿面流血呢?原來石氏帶了兩個銀指甲,一抓戳在潘三鼻子上,因用力太猛,将那銀指甲打斷,既薄且尖,竟将潘三的鼻子尖刮斷,故此流得滿面的血。

    潘三痛不可忍,忙忙跑出,就請了與奚十一修腎的那個陽善修醫治,也與他配了個假鼻子。

    潘三因在家不能醫治,又怕他女人再打,竟不敢回家,就在城裡他的那個靴鋪内住着,日日請那陽善修進城與他診視,服藥兩月有餘,方見大好。

    從此各處傳說,又有人贈他個美名,叫做抓三爺,又叫大眼三兒。

    奚十一斷腎那幾天,正是潘三抓鼻那幾天,因此不能與奚十一送行,倒也不見怪他。

    不知為何,他們兩人總是同病相憐的,那個爛雞巴,這個便害臀風,那個接狗腎,這個便掏糞門,那個斷龜頭,這個又抓鼻子,你說奇不奇,誰也想不出這個理來。

    隻便宜了得月這個小秃厮,害了兩人做了殘疾,他倒好端端的又拜了一個好幹娘。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