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回 飛劍除兇魚 黃水堤封消巨浸 登山逢怨女 白蓮花送見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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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光閃過。

    走完一轉之後,師徒二人停步商議,語聲甚低,不知說些什麼。

    料知敵人正在行法暗中埋伏,自己蹤迹也許未被發現。

    反正不能善罷,索性給她叫破,嘲笑幾句,也可快意。

     孫南也是該當有此一難,心有成見,斷定自己必敗,一意相拼,不似平日謹慎。

    心念一動,也未尋思,又看出敵人似要他去,冷笑一聲,喝道:"我孫南共隻一人來此赴約,已經恭候多時。

    山路崎岖,于道友天生異相,古今所無,手足不全,行路想必艱難。

     對我一個道淺力微的後生小輩,何值費這大事呢?"于湘竹此來原因孫甫雖非自己敵手,但是峨眉派正當鼎盛之時,門人甚多,個個法力高強,内有幾個并還持有幾件天府奇珍、佛門至寶,如全約來,自己法力雖高,也未必能操勝算。

    多年威望,若懼這班學道沒有多年的後生小輩,再約人相助,未免笑話。

    平日隻管驕狂,臨場也不由生了戒心。

    适在左近山中想起,明早便是第五日約會之期,偶然行法觀察敵人蹤迹,好作準備。

    忽然發現敵人已在嵩山少室絕頂出現,隔不一會忽又隐去,再往上看,便不見一點迹象。

    于湘竹猛想起當地正是嵩山二老的故居,敵人先期趕到,必有原因。

    莫要被他将白、朱兩個老鬼請出相助,卻是惹厭。

    得道數百年,休說敗在敵人手下,便被敵人逃去,也是難堪。

     深悔先前疏忽,隻圖近便,忘了嵩山乃是兩個老鬼的巢穴。

    近數十年,兩個老鬼雖已移居衡山、青城二山,當地終是他們的老巢。

    兩個老鬼脾氣又怪,前曾聲言,不許人動他少室一草一木。

    敵人在此相待,不是将人請好,便是借此将兩個老鬼激出,與自己作對。

     明知此舉不論如何,都有枝節,但其勢不能更改,正在盤算。

     魏瑤芝對于孫南,仍未忘情,認定仇人隻是朱文,與孫南無幹。

    看出師父有點為難,乘機苦勸說:"此番結仇,乃弟子自己不好,無故生事。

    對敵時,孫南一味防守,并未反攻,仇人實是賤婢朱文,不能怪他。

    師父與少室主人素無嫌怨,何苦為此傷了和氣? 莫如權且開恩,寬他一面,由弟子前去見他,命其獻出仇敵,或令轉告賤婢,另約時地報仇不晚。

    "于湘竹先是冷着一張怪臉靜聽,等快說完,冷笑罵道:"你當我怕這兩個老鬼麼?你随我多年,難道不知我的脾氣?你那癡心妄想,直是作夢!休說事情因他而起,他又賣弄法力,破我禁法,我生平說了不能做到,隻此一次。

    雖然愚民無知,不值計較,但容他活命,斷無此事。

    再如多言,休怪我不念師徒情分。

    "魏瑤芝知道師父反被激怒,勢在必行,無可挽回,隻得罷了。

    于湘竹雖然狂傲兇橫,終以多年盛名,雖不把孫南放在心上,二老卻是難鬥。

    又以對方隐遁神妙,一任行法查看,也不見人影。

    想了一想,把心一橫,二老不在便罷,如若出面,便以全力與之一拼。

    如若失敗,索性歸告師父餘娲,約人再作報仇之計。

    主意打定,便往少室峰飛去。

    快要到達,也和孫南一樣,鼻端聞到蓮花香味,隻未見到别的。

    當時覺着心神微動,不知無形中已為魔法所迷。

     身剛落地,便聽左近崖上有人說道:"鬥法應在明日,這殘廢便來,也無須理她。

    此時無事,我們去尋那老和尚下棋吧。

    "跟着,便見崖上金光一閃,飛起三條人影,内有一人似是孫南,晃眼不見。

    也未想自己不曾隐身,由老遠飛來,直落峰前,對方這等人物,焉有不見之理?竟誤以為敵人全數走開,正好施展,暗下毒手,事先埋伏。

    等明日動手,突然發難,也許連二老一網打盡,令其受傷大敗,豈非快事? 于湘竹正打着如意算盤,事完待要走去。

    倒是魏瑤芝覺出師父平日行事何等細心周密,今日怎會改了常态,如此輕敵?忍不住問道:"嵩山二老鬼成道多年,我們在此行法,怎會毫無警覺?适才又由那旁崖上飛起,與師父先見少室峰頂不同。

    "于湘竹聞言,才想起來時身形未隐,對方見如未見,果非情理。

    心方驚疑,忽聽孫南發話譏嘲,不由大怒,揚手先是大片白光往上飛去,師徒二人随同飛上。

    孫南早有準備,忙将飛劍、法寶紛紛放出,先将身護住。

    然後喝道:"你無須如此撤野兇橫,有什本領隻管施展便了。

    "于湘竹看出對方飛劍、法寶均頗神妙,又是隻守不攻,急切間無奈他何。

    分明是約有援兵,相持待救,嘴裡偏說大話譏嘲。

    越發生氣,厲聲喝道:"無知小狗!你無非倚仗這裡是兩矮鬼的老巢,想就勢引出與我對敵;再不,便是人已約好,暗中鬧鬼。

    實對你說,我已布就天羅地網,向不容人在我面前放肆。

    今日無論是誰,隻要敢出頭,我便連他一齊殺死,形神俱滅。

    "話未說完,便聽兩人在旁冷笑道:"不要臉的殘廢叫花,自己粗心狂妄,與人約定在此比鬥,還好意思說這樣無恥的話。

    姓孫的單身到此,幾曾約什人來?他在崖上看你鬧鬼可憐,你在下面畫了半天鬼符,人家不說話,你連人影也未看出,還有臉吹大氣呢!你數百年修煉,就煉的是這雙盲眼麼?似你這樣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殘廢丫頭,我弟兄本不值與你計較,打算看點活把戲拉倒。

    你偏不要臉,口發狂言。

    我弟兄雖與你那敵人素昧生平,不想幫他,但是氣你不過,倒要看你有什鬼門道?形神如何滅法?否則,你那殘廢徒弟還能活命,你卻要形神俱滅了。

    " 說時,于湘竹瞥見面前現出兩個年約十五六歲的道童,各穿着一身蓮花形的短裝,頭上頂着一朵金蓮花,赤着雙腳,臂腿全裸,都是星眸秀眉,面如冠玉,周身雪也似白,身材高矮,裝束相貌,全部一樣,宛如一人化身為二。

    每人左肩上斜插着一柄金叉,左腰挂着一個翠色魚皮寶囊,手腳均戴金環,胸前挂着一面寶鏡,大如碗口,精光四射。

     看去英俊美秀,宛如天府金童下降凡世。

    不知何時掩來,竟在禁圈之内突然出現。

    于湘竹哪曾受過這等惡語譏嘲,又當怒火頭上,明知來人必非弱者,竟未尋思,自恃暗中伏有法寶和極厲害的禁制,連名姓來曆均不顧得間,怒喝:"無知小狗,敢來送死!"随說,把那瘦小枯幹,形如烏爪的怪手往外一揚,立有五道白光電射而出。

    同時發動埋伏,轟的一聲,眼前奇亮,大片白光銀電也似由四外飛起。

    到了空中,化為數十丈高一口大鐘,将衆人全罩在内。

    來勢絕快,精光電耀,強烈異常。

    孫南看出厲害,一面用飛劍、法寶緊護全身,以防萬一:一面高呼:"二位道友,尊姓大名,仙鄉何處?"說時遲,那時快,就這晃眼之間,那五道白光首先飛到三人頭上。

    二童依舊談笑自若,全不在意,也未答話。

    隻内中一個把頭上蓮花用手一按,立有數十道金碧光華,箭雨一般向上激射而起,将那五道白光敵住。

    另一個笑道:"大哥,人說三湘貧女頗有一點鬼門道,原來就這一點伎倆,也敢猖狂,當衆現醜。

    我實讨厭這等六根不全,短腳短手的怪相,還是早點打發她吧。

    "另一個答道:"我也和兄弟一樣心思,但是恩師還想把她師父冷雲仙子餘娲娶來做我們的師母,還未過門,便将她徒弟殺死,日後不恨我們麼?"莫如把她這些破銅爛鐵留下作押,放她逃走,好把師母早點引來,嫁與師父,省得傷了和氣。

    你看如何?" 于湘竹得道多年,本來識貨。

    一見道童頭頂蓮花瓣上射出大片金碧光華,勢急如電,忽然想起初人師門所聞魔教中的一個異人,後來此人忽然引退,久已不聽說起,也無人知他蹤迹下落。

    兩童看去年輕,可是道力甚深,正與此老同一路數。

    如是此老門下,休說對方最善玄功變化,魔法高強,絕難傷他們分毫;即便僥幸占了上風,定把老的引出,勢更難當。

    心方驚疑,一聽對方說話這等難堪,便是泥人也有土性,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