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回 靈境甫安瀾 離筵陳壯志 忽聽傳音急友難 為觀飛柬報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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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傳音法牌告急信号,中途又遇二雲姊妹,也為應援之事而來。

    下山時,早有仙柬預示機宜,于是三人會合,同往碧雲塘相助諸人脫險。

     此時無事,意欲往莽蒼山一帶尋找洞府,便向齊、周、方、元四人辭别。

    二雲姊妹因與秦紫玲約定,在衡山白雀洞金姥姥羅紫煙那裡相見,等把岷山天女廟步虛仙子蕭十九妹的綠玉杖轉借到手,便同去南海紫雲宮,開建海底仙府。

    因知此行事難責重,自己三人勢力較單,雖有金萍、龍力子、趙鐵娘等新收男女弟子,法力都不甚高。

    又因下山時所頒仙示,好似前次大破紫雲宮時,矮叟朱梅一時疏忽,被一旁門散仙連同宮中異獸神鲛,藏在宮中隐僻之處,此去還有争執。

    二雲姊妹人均謹慎,本想多約兩個幫手,無如一班同門各有使命,不便邀約,外人更不便請其相助。

    料知諸人無什要事,方、元二人又是枯竹老人引進的本門弟子,奉命随行,這一來,無異多添了三個好幫手。

    正在欣慰,不料要往莽蒼山去。

    依了輕雲,本想攔阻,勸其同往紫雲宮,再續前遊。

    靈雲素不強人所難,深知朱文心高好勝,行事堅決,急于早将洞府尋到。

    不等輕雲開口,便先說道: "文妹既然急于找尋洞府,等愚姊開了紫雲宮,再行奉邀作一良晤吧。

    "五人随即分手。

     輕雲埋怨靈雲道:"大師姊太随和了。

    我此時想起恩師一句閑話,往往暗寓仙機,既命方、元二位随我三人同行,多半含有深意。

    尋找洞府,稍緩何妨?也是文姊太好強,否則黃山故居一樣可用,何必費事再找?你不攔她,就許生出别個枝節來呢。

    "靈雲一想,果然有理。

    便答道:"仙示興許别有用意,可惜我未想起,她已先走。

    如說尋找洞府,卻是難怪。

    人誰不愛好?她見易、李、癞姑三位師妹不久開府幻波池;我們三人所居紫雲宮更是珠宮貝閥,金庭玉柱,海底奇景,氣象萬千。

    她們此時尚無一定住處,自然心切,急于往尋了。

    "輕雲便未答言。

    靈雲深知父師每于無意之中暗示仙機,料定朱文此行必有事故發生,無如飛行已遠,又急于趕往衡山赴約。

    暗忖:"事如重大,仙示縱不明言,也應略示機宜,當不止此一句。

    "雖不放心,也就罷了。

    這且不提。

     朱文也并非不往紫雲宮去,隻因性剛好強,言出必踐,又和吳文琪約定,在西南諸省深山之中尋找洞府,如尋不到,便往莽蒼山靈玉岩相見,再作計較。

    算計約會日期,相去隻有十來天,如随二雲姊妹前往南海,加上衡山,就便事情順手,一到便入居紫雲宮,這一往返,連同途中耽擱,決趕不上。

    文琪本是自己的大師姊,前在黃山餐霞大師門下同修時,多蒙她愛撫關照,親如骨肉。

    如今自己法力越高,成了後來居上之勢,理應對她格外恭敬親熱才是。

    如使其在莽蒼山中孤身久候,于心不安。

    所以堅持要去,不與二雲姊妹同行。

    初意前聽青囊仙子華瑤崧曾說,莽蒼山環回三千餘裡,其中洞壑幽奇,水木清華,靈區美景所在都是,以為洞府必可尋到。

    哪知平日見慣仙景,胸有成見,目光大高,連尋了好幾天,把一座莽蒼山幾乎尋遍,全不合意。

    内有兩處覺着還好,但都各有缺點。

    一算日期,相隔本月十五、六兩夜,還有三四日。

    心想:"文琪原來約好,分兩路尋來,以靈玉岩為終點。

    也許她在别處尋到,且等見人之後商議。

    如無合适所在,且就先尋兩處,擇一暫居,修為要緊,将來道成,另尋仙山也是一樣。

    "閑中無聊,又去前尋兩處仔細查看,覺着也有可取之處,決定文琪如未找到,便擇一處居住。

     朱文心意一定,忽然想起昔年舊家情景,欲往城市置辦一點什物用具,将它布置出一間卧室。

    這原是朱文以前出生世家,一時無事,乘興所為。

    等到飛到昆明城外,擇一無人之處降落,走到碧雞坊前,才想起身邊未帶金銀,如何買法?再說修道人也不需此,好端端布置這問閨房做甚?念頭一轉,忽又想起初到黃山拜師時年幼無知,常随師父去往九華鎖雲洞師母妙一夫人别府拜望,得遇掌教師尊轉生愛子金蟬,兩小無猜,十分投契。

    自己每愛鬧個小性,常發嬌嗔,金蟬總是讓着自己。

    也常随師母去往黃山相訪,彼此關切,情分越厚。

    後來兩次身中邪毒,幾乎送命,全仗他姊弟二人救護,方得免難。

     金蟬從未以此居功。

    自己不知怎的,心雖感他情意,隻一見面,必定故意譏笑,往往使其難堪,紅臉而去。

    事後也未嘗不悔,見面又是故态複萌。

    自己并非貧嘴薄舌,慣喜拿人取笑,對于别的同門也極謙和,惟獨對他不然,不知是何原故。

    忽又想起兩番遇救時的情景:"第一次,金蟬伏在自己身上,不借耗損元氣,嘴對嘴哺那芝血。

    剛将自己救醒,便被推下床來,幾乎打跌在地。

    第二次,被紅花姥姥用袖裡乾坤攝往桂花山福仙潭,醒來又和他并頭交臂而卧。

    雖然彼此天真,心地光明,終有男女之嫌。

    為此一到峨眉,便故意和他冷淡,彼時還怕他和從前一樣糾纏不舍,被人議論。

    哪知金蟬從紫雲宮取水回來,不久也自謹饬,不再似從前一味天真,言笑無忌,專尋自己遊玩。

    加上自己一見面,便加嘲笑,仙府人多,年輕面嫩,除對自己仍是格外關注而外,蹤迹漸疏。

    照良心說,實在有點對他不起。

    聽說七矮暫時以他為首,不久要在雲貴南疆深山之中開建仙府。

     以他累世修積,仙福甚厚,不知仙府尋到也未?所居如近,以後便可時常來往。

    好在彼此年長,道力精進,不似以前童心稚氣。

    以後如與他相見,還是對他說明心意,免使誤解,還當自己知恩不報,反與為難。

    " 朱文獨個兒思潮起伏,忘了路的遠近,信步前行,不覺走向碧雞山上。

    縱目四顧,遙望滇池,平波如鏡,萬頃汪洋。

    内中島嶼沙洲,宛如翠螺,浮向水面之上。

    加上風帆點點,出沒天邊,景物清曠,頗覺快心。

    暗忖:"此山風景也還不差,最難得的是這八百裡滇池就在眼底,點綴得眼前景物分外雄麗。

    隻借離城市太近,又是省會所在,山民之外,更有不少遊人往來。

    否則就在這金馬、碧雞兩山,擇一勝處建立仙府,豈不也好?"一路尋思,不覺登上山頂,翠袖臨風,獨立蒼茫。

    正在指點對面翠嶼螺洲,觀賞水色山光之勝,偶一回顧,瞥見一道白光,急如流星,正由遠方飛射而來,投向後山深谷叢林之中。

    看出是本門中人,不知何事如此倉皇?正要去看,忽又見後面飛來一個周身白光環繞的黃衣少女,朝那白光追去。

    朱文前在峨眉開府時,曾見各異派和海内外的散仙因受衆妖人蠱惑,無故生事,雙方鬥法多次,所以認出後追少女正是冷雲仙子餘娲門下。

    知道餘娲師徒前在峨眉鬥法不勝,丢了臉,當時為勢所迫,雖被靈峤三仙勸往賓館,終覺無顔,未等入席,便推有事,堅辭而去。

    乙、淩諸老本想封閉雲路,迫令吃這罰酒,後因赤杖仙童阮糾傳聲勸解,方開雲路送走。

    彼時師父妙一夫人又值開府在即,去往大元殿開讀師祖長眉真人仙示,不曾親送,當然又是一恨。

    看雙方情勢,必是本門師兄弟在外行道,與她門下的女弟子相遇,因而動手。

    聞說餘娲門下男女弟子少說也有一二百年的功力,已成散仙一流,道法甚高。

    前面那道白光身劍合一,飛行迅速,必遭大敗無疑。

    朱文一時激于義憤,不暇尋思,立即跟蹤追去。

     朱文自到峨眉以後,用功越發勤奮,連經大敵,又經師長同門指點,長了不少見識。

     這次開府,妙一真人傳以本門心法,賜了幾件法寶和一部道書,這些日來潛心參悟,法力更高。

    相隔後山谷隻七八裡路,晃眼飛到。

    還未降落,便見前面樹林盡頭有一石洞,洞前高林環繞,一條瀑布由洞側危崖上如銀龍蜿蜒,飛舞而下,直注洞側不遠清溪之中,雪灑珠噴,清波浩蕩。

    洞前大片空地,中雜各色草花,老松如龍,虬幹盤纡。

    下設石台石墩,似是主人閑中對弈之所。

    先前兩道白光已經不見,滿林靜蕩蕩的,隻有泉響松濤,相與應和,自成清籁,景物幽絕,不見一人。

    朱文心方奇怪,人已落向洞前。

    暗忖: "先前明見白光落在此間,這條山谷,外觀形勢雖極幽險隐僻,中隔危峰峻壁,但是地方不大,形如葫蘆,并無出路,怎會追到此地不見一人?雙方明是仇敵,也無如此清靜之理。

    有心飛入洞中查看,又覺洞中請人必也是修道之士,彼此素昧平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