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回 玉虎吐靈音 警禅心 降魔憑定力 毒龍噴冷焰 傷惡怪 卻敵運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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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出主意,瞥見寒光爆發,萬雷怒震,才知香中藏有冷焰神雷。

    靈機一動,想起父親借鼎時曾說:"你諸位師叔有此七枝神香,足可防身除害。

    可惜事關機密,不能預洩,此行虛驚,當所不免。

    你那寶鼎與神香同一妙用,威力隻有更大,務要緊記勿忘。

    到了前途,更不可向衆提起此事。

    "暗忖:"鼎内也必藏有冷焰神雷等異寶奇珍。

    "見妖蚿丹氣已被震破,本就想要乘勝夾攻。

    忽見妖蚊連聲怒吼,現出數十丈長的原形,六首高昂,九身蜿蜒,在殘餘綠氣環繞之下沖光冒火,往光幕頂上飛舞而來。

    那一大片光幕,立被遮黑了半邊。

    妖蚿遍體鱗傷,血肉狼藉,二三十條樹幹粗的利爪一齊劃動,作出攫拿之勢。

    目光宛如電炬,兇芒閃閃,血口怒張,厲吼連聲,來勢猛惡已極。

    受此重傷,不向來路逃退,反朝敵人飛來。

    方疑它不懷好意,待要施為,便照父親傳授。

    手朝寶鼎一指。

    忽聽錢萊急呼:"師兄快作準備,留神妖蚿情急吐出内丹,光幕難免不受震蕩,就來不及了。

    " 錢萊早得乃父錢康指教,深知妖蚿底細。

    雖然服有玉蓮靈實,不畏邪氣迷惑中毒,但是妖蚿邪法厲害,終恐一旦被其侵入,不能抵敵。

    一到當地,便用隐身法趕向師父身旁,匆匆禀告了幾句。

    不等發難,早用家傳專長,隐藏在靈奇身側。

    初意衆中隻有自己未帶神香,而靈奇所帶寶鼎,正與父親常說的靈癸殿中至寶寒氤寶鼎一般無二。

    照父親平日所說,有此一寶,便可除卻妖蚿,況又加上七枝毒龍神香。

    但不知為何不用?初入師門,未敢多言。

    因靈奇寶鼎威力更大,打算托庇。

    已然藏身多日,正不耐煩,忽見妖蚿慘敗,神情有異,看出将下毒手,忙即大聲告警。

    靈奇也正發現妖蚿飛臨光幕上空,忽把九條長身一齊劃動,盤成一堆,淩空飛停在光幕上面,全身皆被綠氣包沒,把六個如意形的怪頭一曲一伸,全身倏地暴長,粗了兩倍。

    六首一齊向上直豎,左右四頭各噴出一股五彩煙光,直射當中兩張血口之内,全身忽又縮小。

    緊跟着,一聲極難聽的怒吼,由當中兩口内突噴出兩團五彩奇光,兩下裡一撞,合二為一,光團反縮小了些,看去不過飯碗般大,隻是流輝電射,幻麗無比。

    妖蚿動作極快,光團一經會合,便往下打來。

     靈奇恰在此時發動,再聽錢萊大聲疾呼,心中害怕,竟以全力施為。

    寶鼎所藏冷焰神雷,又與金蟬等所用不同,威力更大。

    此是由合而分,出手便是大蓬銀色寒星朝上激射。

    雙方勢子又急,同時發動,剛出光幕,便撞個正着。

    又是大片霹靂當空爆炸,中間好似雜有叭的一聲巨響,滿空銀電也似的雷火橫飛中,一聲極凄厲的慘嗥,妖蚿已淩空遁去。

     那大片冷焰神雷也緊緊追向妖蚿身後,爆炸不絕。

    隻見一大團綠氣彩煙,裹着一個奇形怪狀,猙獰無比的妖物,滿空飛馳。

    前面那蓬神雷星雨也似具有知覺,緊追上去,仿佛妖蚿身具吸力,如影附形,兀自追逐不舍。

    妖蚿飛遁雖快,雷火寒星也極神速,妖蚿逃到哪裡,便追到哪裡,稍為挨近,立即爆炸。

    妖蚿一粒内丹元珠,已被寶鼎中暗藏的神雷震破,化成大片彩煙,連同先前綠氣,護住全身,向前逃竄。

    不料神雷具有感應妙用,如磁引針,追上便炸。

    妖蚿元氣大為損耗,震得護身彩煙如殘紗斷絲一般片片飛舞。

    急得妖蚿不住慘嗥厲嘯,在光明境上空千百裡方圓以内往來飛馳,其急如電,彩雲飛射,銀雨流天。

    再吃大片仙山樓閣,玉樹瓊林一陪襯,越覺奇麗非常。

    可是那神雷和魔教中陰雷一樣,一炸便完。

    這還是陷空老祖想緻妖蚿死命,為數既多,又各具有分合吸引妙用,非打中妖蚿或是兩雷互撞不炸,無甚浪費,否則早就炸光了。

     靈奇寶鼎中的神雷,固是一舉便全數發出。

    金、石等六人先見青白香氣之中藏有大量神雷,妖蚿驟出不意,竟受重創,正在高興,妖蚿已沖光冒火而起,往光幕頂上飛來。

     百忙中一看,手中神香已去了十之六七,青白香氣仍舊向外激射,心中一驚。

    意欲将香閉住,留以備用,免得浪費。

    誰知香勢猛烈異常,無法封閉。

    同時瞥見妖眩已盤空下撲,口吐内丹元珠朝光幕頂上打來。

    方在驚疑,猛覺手中一震,轟的一聲,那小半節香頭已化成一股帶有無數銀星的青白光氣,電射而出,沖出光幕之上,朝妖蚿追去。

    靈奇神雷已先爆發,雙方前後相差也隻一眨眼的工夫。

    那麼厲害的妖蚿,竟被這兩蓬神雷追得走投無路,護身丹氣連被炸散,看去受傷甚重。

    衆人先頗高興,石完更喜得亂蹦。

    其實此時衆人如将光幕縮小會合一起,合力禦敵,絕可無事;便就此逃走,也有可能。

    無如連困多日,成了驚弓之鳥,雖見妖蚿現出敗象,終是拿它不隐,誰也不敢遽然提議。

    嗣見神雷越炸越少,妖蚿雖然身受多傷,并未緻命,飛遁更急。

    均想:"神雷發完,更無制它之物,妖蚿仇恨越深,少時卷土重來,如何抵禦?"一有戒心,越發不敢妄動,除守在光幕之内待救,更無良策。

    妖蚿先前極畏寒雷威力,繼見寒雷除頭一蓬初出時略為生化外,隻一打中,便即消滅,早想激使全數爆炸。

    忽發現此寶靈異,盡管似流星過渡一般緊随身後,可是不被打中,絕不爆炸。

    每中一雷,受傷還在其次,最可惜是數千年苦煉而成的内丹共隻六粒,非再煉三數百年不能複原;本身精氣每中一雷,也必要損耗好些;那護身綠氣,又是數千年來不知殘殺了多少精怪生靈,才得凝煉而成,也吃寒雷震散不少。

    實不舍再有損耗,隻得運用玄功變化,飛騰逃避。

    到了後來,看出逃避無用,照此下去,損耗更多。

    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回顧後面追來的神雷寒星尚有三分之一,咬牙切齒,把心一橫,當中兩個大頭猛張血口,各把左右長身咬下兩丈多長,一條斷尾分别往後一甩,立有兩片暗綠色的妖雲裹住兩個妖蚿化身,朝那大蓬星雨反兜上去。

    寒雷立被截住,一片爆音過處,全都散滅,兩段長尾也被炸成粉碎,灑了一天的血雨。

    妖蚿雖然神通廣大,動作很快,仍被那由空隙中穿過來的兩粒神雷打向身上,又中兩下重傷。

     痛定思痛,怒火燒心,忿怒欲狂。

    忙在空中把那兩條斷尾伸向前去,用如意形的怪頭含住一吮。

    那瀑布也似的血泉立時止住,成了兩條秃尾,往後甩去。

    緊跟着,六首高昂,九條長身一起擺動,被神雷震破的護身彩煙綠氣重又合攏,将妖蚿全身籠罩。

    口中怒吼如雷,由相隔二三十裡的西北方天空中飛舞而來。

     衆人在山頂上遠望過去,好似十來條極猛惡的妖龍擠在一起,帶着大片五色煙雲,在神山仙境上空電馳飛來,聲勢甚是驚人。

    方料來者不善,比前更兇,果然妖蚿創巨痛深,心中恨極,決計一到便下毒手。

    身子還未飛近,相隔裡許,便把六個怪頭猛然往後一仰,再往前一伸,身形立即暴長了數倍。

    六張血盆一般的大口,各噴出一股暗綠色的光氣,天河倒瀉也似急射下來,分六面将光幕圍住。

    所到之處,那麼堅固的玉山當時消融,往下陷去,晃眼環着光幕,陷落了丈許深一個大圓圈。

    同時妖蚿身上的彩煙綠氣也結成一片雲網,往光幕頂上壓來。

    那光幕乃衆人法寶、飛劍聯合結成,均與主人心靈相應。

    才一壓到,便覺重如山嶽,更有一種膠滞之力,一毫也不能移動。

    想起妖蚿先前所說下面乃是當地火穴,要将衆人壓入内煉化,再吸精氣之言,知道厲害。

    逃是逃不掉,上面和四方全被困了個風雨不透,更須防備妖蚿乘機暗算,幻化侵入,又不敢妄将光幕移動。

    急切間正打不出主意,忽聽錢萊疾呼:"師父快作準備!妖蚿因為适才受傷,已經情急拼命,施展毒手,欲以全力将我們十人陷入地竅之内。

    此山下面乃是一團蘊積千萬年的乾靈真火,比兩極子午線上極光大火不在以下。

    此時離地心火眼雖有三千餘丈深,不早打主意,被那火力吸住,再想脫身就來不及了。

    "衆人知他深悉當地情勢,聞言一看,就在這晃眼之間,山頂地面環着光幕所在之地陷了一個大坑,王質地面已成流質,化作淺碧色漿汁,四外飛漩,往下流去,當中地皮随往下陷。

    那數十丈高的穹頂光幕,被上面妖雲邪氣壓緊,正往大坑中下降,已經陷入地中好幾丈深。

     方在驚惶,無計可施,忽聽正南方高空中有人用本門千裡傳聲之法高聲喝道:"小神僧與諸位師弟不要驚慌,我阮征來了!"聲到人到,話還未完,猛瞥見一股五色星砂,似神龍吸水,電一般急斜瀉下來。

    同時又有兩道紫光,夾着三朵蓮花形金碧光華,蓮瓣上各射出一片其紅如血的毫光,帶着轟轟雷聲,齊朝對面妖蚿夾攻上去。

    後面一幢金光祥霞,裹着一個風目重瞳,面如冠玉,鼻似瓊瑤,秀眉入鬓,大耳垂輪,猿臂莺肩,相貌英俊,身穿一件青羅衣,腰佩長劍,年約十五六歲的美少年,橫空電駛而來。

    衆人除石完、錢萊而外,俱都久聞阮征威名,一聽是他,又見這等來勢,不由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