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拯孤窮 淑女垂青 訂良緣 醉仙作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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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正可讨教。

    何況又是救命知己恩人,雖然未曾禀告父母,仗着自己是族養兒子,平時深得愛憐,又加上人家救命之恩,決不會不得通過。

    想了一會,心中已是十分願意,怎奈臉嫩,不好意思開口。

    玉珍當初磨着她父親救雲從,也是因為憐惜雲從的才貌。

    等到逃出來,同處了兩天,越發覺得雲從少年端謹,終身可托。

    幾番向老父示意,偏偏張老四為人執拗,雖然看中雲從是個佳子弟,因為他是富貴人家,門戶懸隔,萬一人家推在父母身上,一個軟釘子碰了回來,無地自容,打算到了地頭,再作計較。

    玉珍既不能向老父明裡要求,又羞于自薦,心中正在愁悶。

    忽見醉道人憑空出來為兩家撮合,表面雖然害羞,低頭不語,心中卻是說不出來的痛快。

    滿拟雲從有個滿意的答複,不想等了一會,沒有下文,疑是雲從嫌她家門戶不對,不肯應允。

    暗恨個郎薄幸忘恩,滿腔幽怨,不由擡起頭來,望了雲從一眼。

    偏偏雲從這時也正擡頭看她,兩人眼鋒相對,好似有電力吸引一般。

    同時兩人又好似害羞一樣,急忙各各避開,俱都是紅雲滿頰。

    醉道人見了這般情狀,知是兩方願意,便向張老四道:"适才之言,老先生想必不以我說得冒昧。

    如今小徒這方面己不成問題,隻在老先生最後一言決定了。

    "張老四起初本要開言,因被醉道人止住,隻是靜聽。

    今見醉道人問他,便直說道:"晚輩十年前洗手之後,因愛成都山水,恰好與那慈雲寺兇僧早年有一面之緣,我又愛那裡地方幽靜,便去租他廟中菜園耕種,借此隐姓埋名。

    起初相安無事,我也料不到他們是那樣的無法無天。

    今年春天,來了一個和尚,俗家名叫毛太,不知怎的,硬說我是峨眉派的奸細,叫智通趕我。

    智通因為同我相處十年,我輕易不出門,也無人來往,再三不肯趕我,反叫知客僧了一對我表示好意。

    我雖然當時謝了他們,已有遷地為良之念。

     等到周公子逃難落在我的園中,起初隻當他是公子哥兒,能救則救,不能救就由他自己逃生。

    叵耐我女兒玉珍執意不從,非要叫我救人救到底,才有以後舍家相從的計劃。

    周公子人品學問,這兩天我看得很清楚,又加上是前輩劍俠的門徒,晚輩隻愁攀不上,豈有不願之理? 不過他乃富貴人家子弟,似這樣窮途訂姻,是否出于心願?如不當面講明,似乎将來彼此不便。

    還望仙長問個明白。

    "醉道人聽罷,呵呵大笑。

    便問雲從道:"此地并無外人,堂堂男子,不要作兒女态。

    如果是心願,便上前去拜嶽父,不要這樣扭扭捏捏。

    "雲從無奈,隻得上前跪倒,大禮參拜,叫了一聲嶽父。

    又謝過了師父的成全之恩,醉道人又道:"如今事已定局,又省我許多心事。

    你同姑娘名分已定,路上暫時可以兄妹相稱,不必避嫌。

    到了家鄉,禀明父母,早日成婚。

    我這裡有《劍法入門》一書,上面有内外功的必由途徑,你成婚後,可同你妻子朝夕用功。

    兩年後我自會尋到你家,親自再秘密相傳。

    "說罷,由腰中取出一本舊冊子,交于雲從。

    雲從連忙跪受。

    醉道人又從腰間解下一柄劍來,長約三尺六寸,劍囊雖舊,古色斑斓,雕飾非常精美。

    說道:"此劍名為霜镡,乃是戰國時名劍,吹毛過刃,削鐵如泥,能屈能伸,不用時可以纏在腰間。

    是我當年身劍未合之時,作防身之用的利器。

    如今賜你,權作聘禮。

    你夫妻須要好好保藏,不要辜負我憐才苦心。

    "雲從聽了大喜,連忙重又拜受。

    過來叫了一聲嶽父,将劍捧過。

    張老四本是識貨的人,将劍微微拂拭,才抽出劍囊一二尺,便覺晶瑩射目,寒氣逼人,不禁贊不絕口。

    又同玉珍上前謝過成全之德。

    解下玉珍身上所佩的一塊青玉串,算作答聘之物。

    醉道人對雲從道:"我現在成都有事,不能分身。

     如今你們的事都已辦妥,适才所談劍法,須要牢牢緊記,我去也。

    "說罷,隻見身形一晃,醉道人已不知去向。

    三人連忙趕出,隻見空中有一個白點,在日光下,望來路飛去,俱各驚歎不置。

    雲從又與張老四談了一會,三人分别安歇。

    到了第二日,高高興興往家鄉進發。

    不提。

    那智通在雲從逃走的第三天,忽聽人說,張老實父女忽然棄家逃走,不知去向。

    便往菜園中查看,才知道雲從是由牆上逃出來,被張老實父女所救。

    因為當初不聽毛太的勸,不曾趕走張家父女,如今留下禍胎,非常後悔。

    又怕毛太笑他不知人,隻得找話遮掩過去。

    又一面加緊防備,一面暗中變賣廟産,準備别營巢穴。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