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問訊曾靜口供十三條 二、華夷之間、人獸之間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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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類中間,竟然還會生出你這種狂妄叛逆、喪失良心、滅絕人性道德、連禽獸都不如的東西來呢?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曾靜供:天生人和動物,道理一樣,生長結果有區别。

    分别的原因,應該以其理性多少來決定,而不在于其所居住的地域是中原或邊境。

    犯有彌天大罪的我讀書太少,道理看的不深不透,狂妄地以地區遠近分中華和夷狄,當初并不知道以人的善惡來分中華和夷狄。

    今日跪讀了皇上的谕旨,按照你的說法,中原隻應該有一種人類,不應該有其它的禽獸在中原生存了。

    ” 内容更精彩實際,道理更加明顯,即使石頭沒有知覺,也應該被感動了。

    何況本朝的興旺發達,幾位英明大聖人接連繼承皇位,這是古代所沒有的。

    中國及其藩屬到處一片太平景象,曆代很少看到這個狀況。

    況且中國疆域的廣大,國家的影響遠傳四方,自從有人類以來,到現在達到了極盛的頂點。

    又因為聖祖皇帝,深蒙上天厚愛,享受皇位的長久,三代以來是沒見過的。

    更何況有許多開明的舉措,有經天緯地的才能和治理手段,開創我朝萬代大業的基礎,樹立了曆史上無數帝王的治國榜樣。

    這正是所謂“夏、商、周三代的盛世沒有一點遜色,樹立到天地間,也沒有一點感到不足,詢問一下鬼神也不會說上一句不好的疑問,等到百代以後的聖人出現,也不會有一點否定的說法” 這樣的盛世,今天總算看到了。

    所以在聖祖駕崩的诏書傳到的時候,雖然處于深山窮谷的人,也都失聲痛苦地奔走相告,好像失去自己的父母一樣。

    即使犯了彌天大罪的我十分昏庸頑鈍,不明事理,在那時也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失聲痛哭,在深山裡穿上了孝服,按照制度守喪盡禮。

    然而在當時,都是不知不覺地出自内心的情感,并不是為了抱有任何目的而做給别人看的。

    如果不是聖祖的德高望重,給百姓的恩惠十分浩大,深得民心,怎能使人們到了如此地步?今天聖祖皇帝在天有靈,可以洞察鑒别。

    後來隻因為看到《春秋》把中國分為華夷兩部分,錯誤地領會了它的意思,所以發出了錯誤荒謬的言論。

    其實到現在才知道《春秋》裡講的,隻是因為楚國不尊重周朝王室,為此才把它劃入夷蠻地區。

     而本朝的興旺與《春秋》裡面所說的華夷的區别,實在是天懸地殊。

    犯了彌天大罪的我隻想到天地之間,沒有一個地方不通靈氣,人生哲理沒有一個地方不實用,中國和夷狄的區别,決不可以以地區來劃分,即使按照地區來說,也沒有一個固定标準。

    天地孕育的精神靈氣,一天比一天傳播越遠,而且循環變化沒有規律。

    今天天地間陰陽五行的精華,都集中在東方的土地上,而中原的靈氣消磨已盡,蕩然不存,這是實話、是事實。

    何況夷狄的說法,應以人的文明程度來區分,也就是在善惡和仁、義、禮、智、信這五種德性全具備,沒有什麼不正常的才是人,五性混亂不知禮度,不忠不信的人才稱為夷狄。

     孟子既然稱大舜和周文王是東西夷地方出生的人,又诋毀楊朱和墨翟是無父無君的禽獸。

    按這種說法,中原能沒有夷狄嗎?邊遠荒僻的地方豈能沒有聖人嗎?至于到明朝時,中國疆域已不同于春秋時的魯、衛、齊、晉等中原諸侯國,而本朝的興起,更是直追成周的盛世,更不須辯說。

    犯了彌天大罪的我知識淺薄,見識狹小,自己又無親身經曆,又聽到這些無知的流言诽謗的話而記在心中,所以說出這些錯誤狂言,後悔莫及。

    犯了彌天大罪的我前面兩次供詞,前一個供詞是就人而論,看到天地的精華之氣越傳播越遠,循環沒有規律,不能以地區來限制。

    後一個供詞指在明朝時候,已不同春秋時魯、衛、齊、晉的諸侯國,而本朝的興旺更是直追成周的盛世。

    從現在來看,越覺得對上述道理深信不疑,對自己的罪孽後悔莫及。

    這是犯了彌天大罪的我過去如同禽獸,今天承蒙皇上起死回生的金丹感化,有幸轉入人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