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關燈
者皆斬之。

    小兒年七八歲,驅抱向西市,百姓哀之,擲餅果與者,相争奪以為戲笑。

    監刑禦史不忍害,奏舍之。

    其“族鹽“之言,于斯應也。

    趙公長孫無忌以烏羊毛為渾脫氈帽,天下慕之,其帽為“趙公渾脫”。

    後坐事長流嶺南,“渾脫“之言,于是效焉。

    魏王為巾子向前踣,天下欣欣慕之,名為“魏王踣。

    ”後坐死。

    至孝和時,陸頌亦為巾子同此樣,時人又名為“陸頌踣”。

    未一年而陸頌殒。

    永徽後,天下唱《武媚娘歌》,後立武氏為皇後。

    大帝崩,則天臨朝,改号大周。

    二十餘年,武後強盛,武三王梁、魏、定等并開府,自餘郡王十餘人,幾遷鼎矣。

    鹹亨以後,人皆雲:“莫浪語,阿婆嗔,三叔聞時笑殺人。

    ”後果則天即位,至孝和嗣之。

    阿婆者,則天也;三叔者,孝和為第三也。

    魏仆射子名叔麟,谶者曰:“‘叔麟’,反語‘身戮’也。

    ”後果被羅織而誅。

    梁王武三思,唐神龍初改封德靖王。

    谶者言:“德靖,‘鼎賊’也。

    ”果有窺鼎之志,被鄭克等斬之。

    天後時,謠言曰:“張公吃酒李公醉。

    ”張公者,斥易之兄弟也;李公者,言李氏大盛也。

    孫佺為幽州都督,五月北征。

    時軍師李處郁谏:“五月南方火,北方水,火入水必滅。

    ”佺不從,果沒八萬人。

    昔窦建德救王世充于牛口谷,時謂“窦入牛口,豈有還期”。

    果被秦王所擒。

    其孫佺之北也,處郁曰:“飧若入咽,百無一全。

    ” 山東人謂溫飯為飧(音孫),幽州以北并為燕地,故雲。

     龍朔年已來,百姓飲酒作令雲:“子母相去離,連台拗倒。

     ”子母者,盞與盤也;連台者,連盤拗倒盞也。

    及天後永昌中,羅織事起,有宿衛十餘人于清化坊飲,為此令。

    此席人進狀告之,十人皆棄市。

    自後廬陵徙均州,則子母相去離也;連台拗倒者,則天被廢,諸武遷放之兆。

    神武皇帝七月即位,東都白馬寺鐵像頭無故自落于殿門外。

     自後捉搦僧尼嚴急,令拜父母等,未成者并停革,後出者科決,還俗者十八九焉。

     開元五年春,司天奏:“玄象有眚見,其災甚重。

    ”玄宗震驚,問曰:“何祥“對曰:“當有名士三十人同日冤死,今新及第進士正應其數。

    ”其年及第李蒙者,貴主家婿,上不言其事,密戒主曰:“每有大遊宴,汝愛婿可閉留其家。

    ”主居昭國裡,時大合樂,音曲遠暢,曲江漲水,聯舟數艘,進士畢集。

    蒙聞,乃逾垣奔走,群衆惬望。

    才登舟,移就水中,畫舸平沉,聲妓、篙工不知紀極,三十進士無一生者。

     夏侯處信為荊州長史,有賓過之,處信命仆作食。

    仆附耳語曰:“溲幾許面“信曰:“兩人二升即可矣。

    ”仆入,久不出,賓以事告去。

    信遽呼仆,仆曰:“已溲訖。

    “信鳴指曰:“大異事。

    ”良久乃曰:“可總燔作餅,吾公退食之。

    ”信又嘗以一小瓶貯醯一升自食,家人不沾餘瀝。

    仆雲:“醋盡。

    ”信取瓶合于掌上,餘數滴,因以口吸之。

    凡市易,必經手乃授直。

    識者鄙之。

    廣州錄事參軍柳慶獨居一室,器用食物并緻卧内。

    奴有私取鹽一撮者,慶鞭之見血。

    夏侯彪夏月食飲,生蟲在下,未曾瀝口。

    嘗送客出門,奴盜食脔肉。

    彪還覺之,大怒,乃捉蠅與食,令嘔出之。

    鄭仁凱為密州刺史,有小奴告以履穿,凱曰:“阿翁為汝經營鞋。

    ”有頃,門夫着鞋者至,凱廳前樹上有窠。

    ,啄木也。

    遣門夫上樹取其子。

    門夫脫鞋而緣之,凱令奴着鞋而去,門夫竟至徒跣。

    凱有德色。

     安南都護鄧祐,韻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

    恒課口腹自供,未曾設客。

    孫子将一鴨私用,祐以擅破家資,鞭二十。

    韋莊頗讀書,數米而炊,秤薪而爨,炙少一脔而覺之。

    一子八歲而卒,妻斂以時服,莊剝取,以故席裹屍,殡訖,擎其席而歸。

    其憶念也,嗚咽不自勝,惟慳吝耳。

    懷州錄事參軍路敬潛遭綦連輝事,于新開推鞫,免死配流。

     後訴雪,授睦州遂安縣令。

    前邑宰皆卒于官,潛欲不赴。

    其妻曰:“君若合死,新開之難早已無身,今得縣令,豈非命乎“遂至州,去縣水路數百裡上,寝堂兩間有三殡坑,皆埋舊縣令,潛命坊夫填之。

    有枭鳴于屏風,又鳴于承塵上,并不以為事。

    每與妻對食,有鼠數十頭,或黃或白,或青或黑,以杖驅之,則抱杖而叫。

    自餘妖怪,不可具言。

    至四考滿,一無所失,選授衛令,除衛州司馬。

    入為郎中,位至中書舍人。

     周甘子布博學有才,年十七為左衛長史,不入五品。

    登封年病,以驢輿強至嶽下,天恩加兩階,合入五品,竟不能起。

    鄰裡親戚來賀,衣冠不得,遂以绯袍覆其上,帖然而終。

     太常卿盧崇道坐女婿中書令崔湜反,羽林郎将張仙坐與薛介然口陳欲反之狀,俱流嶺南。

    經年,無日不悲号,兩目皆腫,不勝凄楚,遂并逃歸。

    崇道至都宅藏隐,為男娶崔氏女未成,有内給使來取充貴人,崇道乃賂給使,别取一崔家女去入内。

    事敗,給使具承,掩崇道,并男三人亦被糾捉,敕杖各決一百,俱至喪命。

    青州刺史劉仁軌知海運,失船極多,除名為民,遂遼東效力。

    遇病卧平壤城下,褰幕看兵士攻城。

    有一卒直來前頭背坐,叱之不去,仍惡罵曰:“你欲看,我亦欲看,何預汝事“不肯去。

    須臾城頭放箭,正中心而死。

    微此兵,仁軌幾為流矢所中。

    任之選與張說同時應舉。

    後說為中書令,之選竟不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