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三十五回 逆賊橫行廷臣受戮 皇靈失馭嗣子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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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軍長史。

    周顗被收,道經太廟,向廟大呼道:“賊臣王敦,傾覆社稷,枉殺忠臣,神祗有靈,應速誅殛,毋使漏網。

    ”說至此,被兵士用戟刺口,血流至踵,仍不改形。

    道旁行人,俱為流涕。

    至石頭城南門外,正值戴淵亦被綁前來,淵已面無人色,顗仍容止自若,引頸就刑。

    顗被害後,淵首亦相随落地。

    同是一死,勇怯懸殊,泰山鴻一毛一,所以有别。

     元帝又使王彬勞敦,慰勞他做甚?難道他能殺大臣麼?彬素與顗善,先往哭顗,然後見敦。

    敦見他面目凄慘,尚有淚痕,便問為何事?彬直說道:“見伯仁一屍一首,不禁凄慘,所以下淚。

    ”敦憤然道:“伯仁自尋死路,死何足惜!汝與他有甚麼情誼,反去哭他?”彬答道:“滿朝大臣,如伯仁忠直,實不多得。

    況朝廷新下赦诏,伯仁本無大罪,無故遭此酷刑,怎得不悲?怎得不哭?”敦又道:“汝莫非病瘋麼?”彬不禁瞋目道:“如兄抗旌犯順,殺害忠良,謀為不軌,如此過去,恐禍及全家了。

    ”說着,詞氣慷慨,聲淚俱下。

    敦攘臂起诟道:“汝這般無禮,狂悖已極,難道我不能殺汝麼?”這數語聲達帳外。

    王導聞知,搶步趨入,忙為排解,且勸彬向敦拜謝。

    彬直答道:“腳痛不能拜。

    況彬并未嘗得罪,何必緻謝。

    ”敦獰視道:“腳痛比頸痛,究竟是何種利害?”彬仍無懼容,仍不肯拜。

    導恐他再起沖突,即扯彬同出,導有愧彬多矣。

    敦乃不複追究。

    後來導入檢中書故事,方見顗上表救己,執表流涕道:“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殺,幽冥中負此良友了。

    ”死骨已朽,追悔何益?且說王敦既殺死周顗戴淵,仍未罷兵。

    敦将沈充,陷入吳郡,吳國内史張茂被殺,此時鎮南大将軍甘卓,但出屯睹口,逗留不進。

    卓兄子卬,曾為敦參軍,敦先遣卬歸卓,囑令傳語道:“君興師相抗,自守臣節,我也不敢怪君。

    但我為身家起見,不得不然,事平便當歸鎮,君亦可返旆襄一陽一,彼此再結舊好,往事不必重提了。

    ”甘卓本來是沒甚主意,見卬得歸來,已喜出望外,且聞敦有意修好,樂得觀望徘徊,在途觀變。

    既而敦又遣台使赍驺虞幡,晉朝有白虎驺虞二幡。

    白虎是催軍,驺虞是解鬥。

    令卓退兵。

    卓問明台使,得周戴二人死狀,乃流涕語卬道:“我正恐王敦得志,必害忠良,尚幸聖上元吉,太子無恙,我據敦上流,想敦未必敢遽危社稷,我若進奪武昌,敦無路可歸,必劫持天子,越加猖獗,今不如還守襄一陽一,再作後圖罷了。

    ”便下令軍中,拔營退回。

    都尉秦康,邀同樂道融,道融見前回。

    相偕進谏道:“将軍奈何還兵?試想将軍仗義東行,無非為讨逆起見,逆敦不除,有進無退,今正當分兵,堵截彭澤,使敦上下不得相救,衆自離散,敦勢既孤,一戰可擒。

    若就此中止,轉失人望。

    況将軍麾下,士卒多思除逆立功,博取盎貴,乃索然退回,恐反将嫁禍将軍,将軍尚能安然西還麼?”苦口危言,難救膏肓沈痼。

    卓不肯從。

    道融複連番泣谏,仍不見聽,竟緻憂憤而殁。

    卓竟引兵退入襄一陽一去了。

    王敦聞甘卓還軍,當然心慰,令西一陽一王羕為太宰,王導為尚書令,王廙為荊州刺史,擅易百官及各處鎮将,轉徙黜免,數以百計。

    乃拟率兵西還武昌,謝鲲進言道:“公入都以來,累日不朝,所以功業雖成,衆心未服。

    今若入朝天子,使君臣兩釋猜嫌,尚有何人不服呢?”敦沈吟道:“我若入朝,能保無他變嗎?”鲲答道:“鲲近日入觐,主上正側席待公,宮省穆然,必無他虞。

    若防有他變,鲲願侍從。

    ”敦勃然道:“君等屢來饒舌,我若殺君等數百人,也沒有甚麼害處。

    ”一味蠻橫。

    鲲見他聲色俱厲,料難再谏,因即告退,未幾病殁。

    敦始終不朝,自思布置已妥,便即啟行,徑還武昌。

     南蠻校尉魏等,為敦所遣,圍攻湘州。

    見前回。

    谯王承嬰城拒守,已将匝月。

    宜都内史周級,曾密遣兄子該入長沙,向承投書,約為援應。

    該留住圍城,見承危急,自請出外求援。

    承乃缒該出城,複命從事周崎,與該俱出。

    冤家碰着對頭,竟被軍阻住,擒送營。

    升座語崎道:“汝尚望活否?”崎答道:“生死由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