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三十一回 晉王睿稱尊嗣統 漢主聰見鬼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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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立為左皇後。

    尚書令王鑒,中書監崔懿之,中書令曹恂等,上書谏阻,略雲: 臣聞皇者之立後也,将以上配乾坤之一性一,象二儀敷育之義,生承宗廟,母臨天下,亡配後土,執饋皇姑,必擇世德名宗,幽娴令淑,乃副四海之望,稱神祗之心。

    是故周文造周,姒氏以興,關雎之化洽,則百世之祚永。

    孝成漢成帝。

    任心縱一欲,以婢為後,使皇統亡絕,社稷淪傾。

    有周之隆,既如彼矣,大漢之禍,又如此矣。

    從麟嘉以來,亂一婬一于色,縱沈之女弟,刑餘小醜,猶不可侍瓊寝,污清廟,況其家婢耶?六宮妃嫔,皆公子公孫,奈何一旦以婢主之。

    何異象榱玉箦,而對腐木朽檻哉?臣恐無福于國家,反有害于宮寝也。

    明知冒渎,不敢不陳,謹昧死上聞! 聰覽畢大怒,即令中常侍宣懷,傳語太子粲道:“鑒等小子,慢侮國家,狂言嫚語,無複君臣上下禮節,速即加刑。

    ”粲一奉命,便饬兵吏收捕鑒等,牽往市曹。

    金紫光祿大夫王延,馳至殿門,意欲入谏,王沈密囑司阍,不許入内。

    沈卻自赴市曹監刑,用杖叩鑒等道:“庸奴!庸奴!尚能逞刁麼?乃公養女為後,幹汝甚事?”鑒瞋目叱沈道:“豎子!以豎子對庸奴,恰是絕對。

    使皇漢滅亡,即由汝等鼠輩,與靳準一人。

    我死後,當詣先帝前訴汝,活捉汝等至地下。

    ”懿之亦厲聲道:“靳準枭聲獍形,必為國患,汝等為國蠹賊,一黨一同枭獍,今日食人,他日人亦食汝,看汝能活到幾時?”沈且怒且慚,立使刑吏加刃,刀光起處,首皆落地,時人都為呼冤。

     中常侍宣懷,也覓得一個麗姝,作為養女,獻入漢宮。

    聰多多益善,一視同仁,複立她為中皇後。

    這八九個年少嬌娃,輪流供禦,再加後一庭粉黛,不下千百,任令聰随意選召,日夕一婬一嬲,就使銅頭鐵骨,也為所熔,何況是血肉一身軀呢?聰漸覺不支,奄卧光極殿寝室中,常聞鬼哭,更遷至建始殿中,鬼哭如故。

    聰少子東平王約,已經夭逝,一日,聰适晝寝,并未睡熟,蓦見帳外有一人影,舉目審視,不是别人,正是東平王約,禁不住大聲呼異,聲一浪一一傳,那人影複杳然不見。

    這是聰一婬一欲過度,目光昏亂,并非真正見鬼。

    聰越加驚疑,便召太子粲入室,握手叮咛道:“我寝疾纏一綿,見聞多怪,今又見約來此,想是我命該終,此兒特來迎我呢。

    人死果有神靈,我亦何必怕死。

    但現今世難未平,汝不必拘守諒闇古制,朝死夕殓,旬日出葬便了。

    ”何勞汝囑,他已情願汝速死了。

    粲含糊答應。

    聰又命粲頒發诏令,征劉曜為丞相,石勒為大将軍,并錄尚書事,夾輔朝政,二人皆奉表固辭。

    粲複入白,聰乃改令劉景為太宰,劉骥為大司馬,劉顗為太師,朱紀為太傅,呼延晏為太保,并錄尚書事。

    範隆守尚書令,儀同三司,靳準為大司空,領司隸校尉,皆疊決尚書奏事。

    過了數日,聰病加劇,滿身呼痛,等到氣竭聲嘶,兩目一翻,嗚呼死了。

    共計在位九年,太子粲嗣為漢主,依聰遺命,旬日即葬,追谥聰為昭武皇帝,廟号烈宗。

    小子有詩歎道: 九載一婬一荒惡貫盈,到頭一死國随傾。

     及身幸免兒孫受,莫向蒼天怨不平。

     粲既嗣位,恣行無道,比乃父還要荒一婬一,欲知詳情,試看下回續叙。

     紀瞻周嵩,一勸晉王睿稱尊,一阻晉王睿即位,勸睿者以繼統為正,阻睿者以雪恥為先,固皆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者也。

    但觀睿之無志北征,則知紀瞻之請,實自揣摩迎一合而來,不若周嵩之義正詞嚴,較為直諒耳。

    睿一即位,使王導并坐禦一床一,夫自古無君臣共坐之理,睿喜極忘懷,故有此語,然則睿之情亦大可見矣。

    若漢主劉聰,荒一婬一不道,天變人異,不足以儆其心,甚至刑餘養女,俱冊為後,古人謂并後匹嫡,足為亂本,如聰之所為,正不特并後匹嫡已也。

    乃在位九年,竟獲考終,閱者幾疑惡報之未彰,不知報愈遲者禍愈烈,試觀下回靳準之亂,掘墓毀廟,盡屠劉氏,乃知聰之惡為最甚,而報之慘亦蔑以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