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二十二回 乘内亂劉聰據國 借外援猗盧受封

關燈
擺脫。

    嗣是朝朝暮暮,問安視寝,一個是垂涎已久,昏夜乞憐,一個是寂處難安,心神似醉。

    移花不妨接木,攏篙正可近舵,好風一流處便風一流,還管甚麼尊卑上下呢?況名分雖嫌未合,年貌正是相當,意外鴛鴦,倍饒樂趣,從此春生嫠帳,連夕烝一婬一,望斷長門,同悲陌路。

    俗語說得好:“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裡。

    ”這漢主聰的不法行為,才經數夕,已是喧傳内外,統說他母子通一奸一。

    别人不過播為笑談,最難堪的是北海王,少年好勝,禁不起冷諷熱嘲。

    有時入宮省母,隐約進規,那母親卻也懷慚,但木已成舟,無可挽回。

    到了黃昏時候,新皇帝複來續歡,不能不再效于飛,與子同夢。

    兩口兒确是情濃,隻北海王引為恨事,已氣憤得不可名狀。

    恐皇嫂也作此想。

     是時,略一陽一出了一個氐酋,叫做蒲洪,相傳為夏初有扈氏苗裔,世作西戎酋長。

    洪家池中忽生了一枝蒲草,長約五丈,中有五節,略如竹形,時人号為蒲家,因即以蒲為姓。

    洪身長力大,權略過人,為群氏所畏服,威震一隅。

    即苻秦之祖,為後來十六國之一。

    漢主聰意欲羁縻,特遣使至略一陽一,拜洪為平遠将軍。

    洪不肯受命,卻還來使,旋即自稱秦州刺史略一陽一公,聰亦無暇過問。

    還是與母後調一情,較為适意。

    惟雍州流民王如,寄居南一陽一,因晉廷一逼一他還鄉,激使為亂,聚衆至四五萬,陷城邑,殺令長,自稱大将軍,向漢稱藩。

    漢主聰當然收納,且命石勒領并州刺史,使他略定河北,方好銳下河南。

    晉并州刺史劉琨,身當敵沖,恐孤危失援,為虜所乘,乃外結鮮卑部酋拓跋猗盧,表請為大單于,封為代公。

    這拓跋猗盧的履曆,說來又是話長,小子隻好略叙颠末。

     這拓跋氏即索頭部,俗喜用索編發,故号索頭,世居北荒,不通中夏,至酋長一毛一始漸強大,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曆五世至推寅,南遷大澤,又七世至鄰,有兄弟七人,分統部衆。

    鄰傳位與子诘汾,再使南遷,诘汾因徙居匈奴故地。

    相傳诘汾好獵,嘗出畋山澤間,見空中有一辎軿,冉冉下來,内坐一美一婦人,姿容秀麗,自稱天女,謂與诘汾有緣,竟下車握手,與他交一合,盡歡而去。

    從古以來,未聞有這等天女。

    到了次年,诘汾再往原處遊畋,天女又複來會,懷抱一男,授與诘汾,謂即去年成孕,得生此子,說畢複去。

    天女有這般無恥麼?诘汾乃抱歸撫養,竟得成一人,取名力微。

    後來北魏傳為佳話,編成二語道:“诘汾皇帝無婦家,力微皇帝無母家。

    ”便是為了這種原因。

    無稽之言勿聽。

    诘汾死,力微立,複徙居并州塞外的盛樂城,部落濅盛。

    晉初,曾兩遣嗣子沙漠汗入貢。

    力微活至一百四歲,方才病殁。

    沙漠汗已死,弟悉鹿立。

    悉鹿傳與弟綽,綽傳與子弗,弗死無嗣。

    叔父祿官嗣位,分國為三部,使沙漠汗子猗,居代郡附近。

    猗弟猗盧,居盛樂城,自居上谷的北邊。

    猗盧善用兵,屢破匈奴烏桓各部,降服三十餘國。

    及劉淵起兵入寇,幽州刺史東嬴公騰,嘗向猗處乞援。

    猗與弟猗盧,率衆援騰,擊散淵兵。

    騰表猗為大單于,既而猗祿官,先後去世,猗盧遂總攝三部。

    會劉琨至并州,欲讨匈奴遺裔鐵弗氏等,因遣使卑辭厚禮,結交猗盧,請他出兵相助。

    猗盧乃遣從子郁律,領二萬騎助琨,破鐵弗氏酋長劉虎。

    琨遂與猗盧約為兄弟,指水同盟,且遣長子遵往質,嗣因漢寇益盛,乃請以代郡封猗盧。

    朝議卻也依琨,授冊轉交。

    惟代郡尚屬幽州管轄,幽州都督王浚,不肯照允,發兵擊猗盧,緻為猗盧所敗。

    自是浚與琨有隙,琨但求得猗盧歡心,不暇顧浚。

    這是劉琨誤處。

    猗盧以封邑暌隔,民不相接,乃率部落萬餘家,由雲中入雁門,向琨求陉北地。

    琨既引他入境,不能再拒,隻得将樓煩馬邑一陰一館繁峙崞五縣人民,徙至陉南,就把陉北地讓與猗盧,這便是拓跋據代的源流。

    小子又考得拓跋二字,也有寓意,鮮卑稱土為拓,後為跋,所以叫做拓跋氏。

     會漢主劉聰,大舉圖晉,命河内王粲,始安王曜,與王彌率兵四萬,入寇洛一陽一,又令石勒發四萬騎兵,與粲等會師,共至大一陽一城。

    晉監軍裴邈,逆戰渑池,敗績南奔。

    漢兵直指洛川,複分兩路。

    粲出轘轅,勒出成臯,沿途四掠,烽火連天。

    劉琨在并州聞警,即與猗盧同約舉兵,往讨劉聰石勒,先遣人至洛一陽一,向太傅越報明。

    偏越别懷猜忌,複書謝絕。

    琨乃遣還猗盧,按兵不發。

    小子有詩歎道: 國勢颠危已可憂,借資外助亦忠謀。

     如何權相猶多忌,坐使神京一旦休! 欲知太傅越的隐情,試看下回分解。

     劉淵以骁桀之姿,還踞朔方,進略河東,占平一陽一為根據地,又複遣将四掠,入窺洛一陽一,推其用意,無非欲為子孫帝王萬世業耳。

    然身死未幾,即有骨肉相戕之禍,司馬氏因内亂而緻危,不意劉漢亦蹈此轍,要之禮義不興,鮮有不自相魚肉者也。

    劉聰因亂得位,首烝母後,大本先虧,徒恃乃父之遺業,南向陵晉,晉之亂迄未有已,故劉聰得以乘之耳。

    彼劉琨之導入猗盧,雖未始非引虎自衛,然其時漢已勢盛,胡馬頻乘,得猗盧以牽制之,亦一用夷攻夷之權道也。

    東海不察,謝絕劉琨,坐待危亡,是真不可救藥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