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十五回 讨逆蠻力平荊土 拒君命冤殺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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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李流遁至赤祖,收集殘衆,尚不下數萬人。

    李蕩亦自德一陽一奔還,助流拒守。

    流與蕩雄各為一營,流居北,蕩雄居西。

    部衆以軍中無主,無所适從,因複推流為大将軍,領益州牧,秣馬厲兵,再圖一戰。

    是時,德一陽一已為孫阜所破,守将骞碩等被擒,阜退屯涪陵,羅尚卻遣督護何沖常深等,分道攻流。

    還有涪陵民藥紳,亦起兵相助。

    流與李骧拒深,使蕩與雄拒紳,何沖卻乘虛攻北營。

    流已外出,隻留部将苻成隗伯等,居守營中,兩将忽生變志,與沖為應,沖趁勢殺入,不意營内出來一個女将軍,擐甲執矛,麾動部衆,拼命抵住。

    女将為誰,請看官掩卷一猜。

    沖不禁詫異,但令軍士困住女将,與她厮殺。

    那女将毫不畏懼,反抖擻一精一神,當先沖突,好幾次被她蕩決,直使沖無可下手,目眙心驚。

    忽從刺斜裡閃出一人,手執利刃,直奔女将,女将連忙閃避,那刀鋒已到眉尖,傷及左目,頓時血淚交迸,點滴不休,沖總道這女将受傷,必緻敗遁,偏女将仍複酣戰,反覺得裂毗揚眉,拼個你死我活。

    看官欲知女将來曆,乃是特妻羅氏。

    刃傷羅氏左目,便是隗伯。

    羅氏已有死志,始終不肯退去,那營内卻已被搗亂,眼見得危巢将覆,猛聽得營門外面一聲呼嘯,有兩大頭目,率衆殺到,一是李流,一是李蕩。

    原來流往拒常深,得破深壘,深已遁去;蕩往拒藥紳,紳聞深敗,不戰自退,所以流與蕩得收兵馳還,來救北營。

    何沖隻一支孤軍,怎禁得兩路來攻。

    隻好沖開一條血路,沒命似的亂跑。

    苻成隗伯,也潰圍突出,随沖同詣成都。

    流與蕩尚不肯舍,在後力追。

    蕩自恃勇力,持矛先驅,将到成都城下,不防苻成隗伯翻身猛鬥,苻執矛,隗執刀,雙戰李蕩。

    蕩格過了矛,又要防刀,格過了刀,又要防矛,略略一個失手,被苻成刺中腰脅,墜一落馬下。

    是亦與養由基之死藝相類。

    苻成正要枭取蕩首,适值李流馳到,部衆甚盛,料知不遑下手,亟與隗伯掉頭入城。

    何沖已在城闉守候,見二人得入,立将城門阖住,阻遏外兵。

    流搶得蕩一屍一,涕淚并下,再拟鼓衆攻城,忽有急足馳到,報稱孫阜将至,沒奈何長歎一聲,載一屍一引還。

    既返北營,檢點營中士卒,也被何沖一戰,傷斃多人。

    自思兄侄俱亡,孫阜又至,不由的悲懼交并。

    姊夫李含,曾由特任為西夷校尉。

    此李含與颙長史同姓同名,但不同人,惟含與特同姓結婚,究不脫蠻俗。

    至是勸流乞降阜軍。

    流無可奈何,因遣子世及含子胡,至阜軍為質,壹意求和。

    李骧李雄,交谏不從,胡兄離為梓潼太守,聞信馳還,欲谏不及,退與雄謀襲阜軍。

    雄很是贊成,但慮流不肯發兵。

    離答道:“事若得濟,何妨擅行。

    ”雄大喜過望,便語部衆道:“我等前已殘虐蜀民,今一旦束手,便為魚肉,為今日計,惟有同心襲阜,尚可死中求生。

    ”衆皆踴躍從命。

    雄與離遂不複白流,率衆徑襲阜軍。

    阜因流已求和,不複設備,竟被雄等搗入營壘,殺得一個落花流水。

    阜但率數騎遁去。

    宗岱駐軍墊江,得病身亡,荊州軍遂退。

    雄始向流報捷,流不禁愧服,嗣是一切軍事,委雄主持。

    雄更出兵攻殺汶山太守陳圖,奪踞郜城。

    相傳雄為羅氏所生,與蕩同出一母,羅氏嘗夢見大蛇繞身,方緻懷妊,閱十四月乃生。

    羅氏知非常人,告諸李特。

    特因取名為雄,表字仲俊。

    術士劉化,見雄有奇姿,嘗語人道:“關隴士人,皆當南移,李氏子中,惟仲俊有奇表,将來終為人主呢。

    ”後果如劉化言,這且慢表。

    為下文李雄僭号張本。

     且說晉廷聞蜀亂未平,再遣侍中劉沈,出統羅尚許雄等軍,申讨李流。

    沈行過長安,河間王颙慕沈才學,留為軍司,表請易人。

    颙已有無君之心,故得截留軍師。

    诏授沈為雍州刺史,使得與颙相處。

    另由颙派出一人,叫作席薳,也是有名無實,不聞西行。

    廷議欲再簡良帥,蓦由新野王歆,遞入急奏,乃是義一陽一蠻酋張昌,聚衆為逆,鋒不可當,請朝廷急速發兵,分道進援。

    又起一波。

    當時荊州東南,蠻民伏處,尚知歸服王化,自歆出鎮荊州,政尚嚴急,失蠻人心。

    義一陽一蠻張昌,聚衆數千人,乘隙思亂,适晉廷征發荊州丁壯,往讨李流,大衆俱不願遠行,诏書一再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