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十一回 草逆書醉酒逼儲君 傳僞敕稱兵廢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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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持入毒一藥,一逼一令太子吞下。

    太子不肯照服,托詞如廁。

    慮袖出藥杵,從太子背後,擲擊過去,太子中杵倒地,再由慮拾起藥杵,用力猛捶,太子大聲哀呼,聲徹戶外,及要害受傷,一聲慘号,氣絕而逝。

    年才二十三歲。

    孫慮如此兇橫,難道能長壽不成?慮回都複命,有司請用庶人禮葬遹,賈後即假托慈悲,上表帝前,略雲: 遹不幸喪亡,傷其迷悖,又早短折,不能自已。

    妾常冀其刻肌刻骨,更思孝道,使得複正名号,此志不遂,重以酸恨。

    遹雖罪大,猶是王者子孫,便以匹庶送終,情實可憫,特乞天恩,賜以王禮。

    妾誠暗淺,未識禮義,不勝至情,冒昧陳聞。

    錄入此表,以見賈後之狡詐。

     惠帝得賈後表,方命用廣陵王禮,厚葬太子。

    會天象告警,尉氏雨血,妖星現西方,太白晝現,中台星坼,中外詫為怪象。

    張華少子名韪,勸華即速辭職,為避禍計。

    華躊躇多時,方答說道:“天道幽遠,未盡可憑,不如修德禳災,靜俟天命。

    ”利令智昏。

    既而,孫秀使司馬雅見華,屏人與語道:“趙王欲與公共匡社稷,為天下除害,使雅以實情告公,請公勿疑!”華搖首不答。

    雅不禁怒起,掉頭趨出,且行且語道:“刃将加頸,尚作此态麼?”當下詣趙乏倫府第中,敦促起事。

    倫遂矯稱诏敕,遍谕三部司馬晉左右二衛,有前驅由基強一弩一三部司馬。

    道:“中宮與賈谧等殺我太子,為此命車騎将軍兼領右軍将軍趙王倫,入廢中宮,汝等皆當從命!事成當賜爵關内侯。

    如或不從,罪及三族。

    ”三部司馬,接了此敕,那有不從之理?齊王冏見前文。

    方任翊軍校尉,亦與倫通謀,遂與三部司馬,突入宮中,排闼趨進。

    華林令駱休為内應,引冏至惠帝住室,迫帝出禦東堂,一面召入賈谧。

    谧無從趨避,應一召而至,及見甲杖如林,複走至西鐘下面,大呼阿後救我!聲尚未絕,已有人追至背後,拔刀砍去,首随刀落。

    賈後聞谧呼救聲,慌忙出視。

    正與齊王冏相遇,便驚問道:“卿來此做甚麼?”冏答道:“有诏收後。

    ”後複道:“诏當從我發出,這是何處诏旨?”一面說,一面返身入内,趨上閣中,憑檻遙呼道:“陛下有婦,乃使人廢去,恐陛下亦将被廢了。

    ”冏複帶兵入閣,脅後徙居。

    後複問起事為誰?冏答稱梁趙二王。

    原來尚書令梁王肜,曾預聞倫事,也願贊成,故冏有是言。

    賈後長歎道:“系狗當系頸,今反系尾,怎得不爾?”乃出居建始殿中,由冏派兵監守。

    随即收捕趙粲賈午,驅入暴室,一頓杖責,把兩個如花似玉、貌美心毒的婦人送歸冥府,往銷閻王簿據去了。

    就是韓壽兄弟子侄,也共同連坐,誅黜有差。

    偷一香結果,一至于此,可見天道惡一婬一。

    倫複召入中書監侍中黃門侍郎等,夤夜入殿,趁勢拿下司空張華,及仆射裴頠。

    華顧通事張林道:“汝等欲害我忠臣麼?”林矯诏诘責道:“卿為宰相,不能保全太子,及太子廢死,又複不能死節,怎得稱忠?”華駁說道:“式乾殿中的争議,臣嘗力谏,盡可複按。

    ”見上。

    林不待說畢,便接口道:“力谏不從,何不去位?”中肯語。

    華聽到此語,無言可駁,隻好俯首就刑,遂與裴頠一同受戮,并至夷族。

    華是日晝寝,夢見屋壞,入夜即驗。

    死時年六十九。

    著有《博物志》十篇及文章等并傳後世。

    華長子散騎常侍祎及少子散騎侍郎韪,同時遇害。

    頠死時才三十四歲。

    二子嵩該,由梁王肜代為保護,謂:“頠父裴秀,有功王室,不應殄絕後嗣。

    ”因得免死,流徙帶方。

    校尉閻缵,時尚在都,入撫張華一屍一首,且泣且語道:“我曾勸君遜位,君乃不從,今果見戮,莫非是命中注定麼?”小子有詩譏張華道: 蹉跎已屆古稀年,何事名缰尚被牽? 老且受誅兒并戮,如斯結局也堪憐! 華頠既死,趙王倫未肯罷手,還要殺死數人。

    欲知何人被殺,待看下回報明。

     典午得國,始自賈充之弑曹髦,厥後賈女入宮,種種一婬一恣,即釀成八王之亂,而西晉即因是覆亡。

    天道好還,亶其然乎?張華裴頠位登台輔,不能撥亂反正,雖由二人之才識不足,亦天意之未許建功耳。

    況太子遹幼即聰明,一變而為一婬一僻昏頑之豚犬,置酒别室,醉草逆書,是何莫非大造之巧為播弄,假手悍後,有以斫其根面戕其本欤?及後惡貫滿盈,不使張華裴頠之從權廢立,而反令貪鄙一陰一狡之倫秀二人,乘隙圖功,一禍才了,一禍複起,天之不欲安晉也明矣。

    此外已盡見細評,姑不贅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