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十一回 草逆書醉酒逼儲君 傳僞敕稱兵廢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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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招讒謗。

    太子反恨他多言,俟錫入見時,先使人至錫座氈中,插針數枚,錫怎能預料,一經坐下,被針刺一臀一,血滿褲裆,真似啞子吃黃連,說不出的苦楚。

    散騎常侍賈谧,與太子年齡相仿,更為中表弟兄,免不得時往過從。

    太子喜怒無常,有時與谧相狎,有時與谧相謗,或令谧自坐,徑往後一庭嬉戲,不再顧谧,谧屢遭白眼,當然挾嫌。

    詹事裴權進谏道:“賈谧為中宮一寵一侄,一旦交構,大事去了,願殿下屈尊相待,免滋他變。

    ”太子勃然變色,連稱可恨,說得權不敢再言,俯首辭去。

    其實,太子并非恨權,不過因權數語,觸起舊忿,緻有恨聲。

    先是賈後母郭槐,欲令韓壽女為太子妃,太子亦欲結婚韓氏,自固地位。

    壽妻賈午,卻不願意。

    賈後更不樂贊成,另為太子聘王衍女。

    衍女有二,長女貌美,少女貌陋。

    太子既不得韓女,乃轉思納衍長女為妃。

    偏賈谧又來作梗,垂涎彼美,乞後作主。

    後方一寵一谧,便為谧娶衍長女,但使太子與衍少女為婚。

    太子得了醜婦,自然恨後及谧,此時聽着權言,怎能不感憤交并,流露言表?嗣被谧探知消息,也惹動前日弈棋的惡感,向賈後處進讒,弈棋事見前回。

    還虧後母郭槐,從中保持,不使賈後得害太子,故太子尚得無恙。

    此非郭槐好處,還是裴頠功勞。

     未幾,郭槐病重。

    由後過省,槐握住後手,囑以二語:一語是保全太子,一語是趙粲賈午,必害汝家。

    這卻可謂先見。

    賈後雖然應諾,心中總未以為然。

    至郭槐死後,谧雖守喪,仍然出入中宮,一夕,踉跄入白道:“太子蓄私财,結小人,無非欲害我賈氏,若宮車晏駕,彼得入立,不特臣等遭誅,恐皇後亦坐廢金墉了。

    ”賈後不禁駭愕,便與趙粲賈午,謀廢太子。

    可巧午生一兒,遂囑令送入宮中,佯稱自己有娠,預備産具,一面囑令内史,暴揚太子過惡,将為李代桃僵的詭計。

    宮廷内外,多已瞧透一陰一謀。

    中護軍趙俊,密請太子舉兵廢後,太子不敢照行。

    左衛軍劉卞私白張華,且替華設策道:“東宮俊義如林,衛兵不下萬人,若得公命,請太子入錄尚書事,廢锢賈後,徙居金墉城,但教兩黃門費力,便足辦到此事。

    ”華瞿然道:“今天子當一陽一,太子乃是人子。

    我又未得阿衡重任,乃膽敢與太子行此大事,是變做無父無君的賊子了,就使有成,尚難免罪。

    況權戚滿朝,威一柄一不一,怎見得果能成事呢?”可與适道未可與權。

    卞太息而去。

    不意過了一宵,即有诏出,卞為雍州刺史。

    卞疑有人洩謀,因有此诏,遂服藥自盡。

    膽小如此,如何為華設謀? 元康九年十二月,太子長男虨音彬。

    有疾,太子為兒禱祀求福,忽由内廷頒到密诏,乃是皇上不豫,令太子立即入朝。

    太子隻好前往,趨入宮中,不意有内侍出來,引太子暫憩别室,靜待後命。

    太子莫名其妙,但入别室休息,甫經坐定,即由宮婢陳舞,左手持棗一盤,右手執酒一壺,行至太子座前,傳诏令飲。

    太子酒量素淺,飲了一半,已是醉意醺醺,便搖手道:“我不能再飲了。

    ”陳舞瞋目道:“天賜殿下酒,乃不肯飲盡,難道酒中有惡物麼?”太子無可奈何,把餘酒一吸而盡,遂至大醉。

    既而又來宮婢承福,持給紙筆,并原稿二紙,一逼一令太子錄寫。

    太子辭不能書,複由承福矯诏一逼一迫。

    太子醉眼模糊,也不辨為何語,但看原稿中為何字,依次照錄,字迹多歪歪斜斜,殘缺不全,好容易錄就二紙,交與承福持去。

    太子酒尚未醒,當由内侍擁掖出宮,扶上寝輿,使他自返。

    翌晨,由惠帝禦式乾殿,召令王公大臣,使黃門令董猛,赍出二紙,遍示群僚,且對衆宣谕道:“這是不肖子頠所書,如此悖逆,隻好把他賜死罷。

    ”百官聽了,多半驚心,張華裴頠,更覺詫異,便接閱二紙,第一紙寫着: 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當入了之;中宮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當手了之。

     大衆看這數語,都為咋舌。

    還有一紙,文字越覺離奇,有雲: 吾母宜刻期兩發,勿疑猶豫緻後患。

    茹一毛一飲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許當掃除患害,立道文為王,蔣氏為内主,願成當以三牲祠北君,大赦天下。

    要疏如律令。

     看這語意,似内達謝淑媛,與約同日發難。

    文中所叙的道文,便是太子長男虨表字,蔣氏乃是太子所一寵一的美人。

    大衆瞧罷,彼此面面相觑,不發一言。

    都是飯桶。

    獨張華忍耐不住,竟向座前啟奏道:“這是國家的大不幸事,惟從古到今,往往因廢黜正嫡,遂緻喪亂,願陛下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