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八回 怙勢招殃楊氏赤族 逞兇滅紀賈後廢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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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常謂我不了家事,今果何如?”明明是受意賈後。

    峤從容答道:“臣昔事先帝,曾有此言,如臣言無效,便是國家幸福了。

    ”惠帝被峤一說,反弄得啞口無言。

    峤與衆大臣徐徐引退,太子遹亦辭赴青宮,不消細表。

     惟賈後生一性一陰一鸷,素來是個不安本分的潑婦,此時統領六宮,内權在手,又想出預外政,偏上有太後,下有楊駿,每事受他牽掣,不能任所欲為,因此積怨成仇,恨不得速除二人。

    再加武帝在日,楊太後一陰一為調停,一陽一申勸誡,賈後未知太後暗護,反因太後責言,疑她播弄是非,所以處心積慮,徐圖報複。

    自正位中宮後,日夕思逞,可巧殿中中郎孟觀李肇,為駿所憎,屢遭诟斥,平時銜駿切骨,願做中宮耳目,為後效勞,甚且構造蜚言,謂駿将危社稷,不可不防。

    從中牽合的叫做董猛,向為東宮給使,超列黃門,賈後倚為腹心,辄遣他通使觀肇,密謀除駿,并廢太後。

    又令肇往唆汝南王亮,使亮入清君側,亮怯不敢承,肇因轉告楚王玮。

    玮少年氣銳,一性一又狠戾,便滿口應允,表請入朝。

    楊駿本已忌玮,嘗欲征召,隻因玮勇悍難制,坐此遷延,及聞他自請入朝,喜如所願,遂勸惠帝诏從所請。

    時已為永熙二年,诏複改元,号為永平,春一光和煦,最便行人。

    玮與淮南王允,聯袂入朝,賈後聞玮已入都,便即發難,囑令孟觀李肇,夜啟惠帝,稱駿謀反。

    惠帝曉得甚麼真假,遽付手書,降黜駿官,令以列侯就第。

    觀與肇以為未足,便請發兵讨駿。

    惠帝複命東安公繇,履曆詳後。

    率殿中兵四百人,往圍駿第。

    楚王玮亦帶領随兵,駐紮司馬門,且令淮南相劉頒為三公尚書,入衛殿中。

     散騎常侍段廣聞變,急馳入見帝,跪伏座前,且泣且語道:“楊駿受恩先帝,竭忠輔政,且年老無子,豈有反理?願陛下審慎後行!”惠帝不答。

    廣知無可言,因即趨出,報知楊駿。

    駿已得内變音耗,忙召衆官入商,主簿朱振獻議道:“今内變猝起,定由Yan豎為賈後設謀,不利公家。

    公宜亟率家甲,往燒雲龍門,索交亂首,一面引東宮及外營兵,擁皇太子入宮,迫取一奸一人,殿内震懼,當将首犯斬送出來,否則不能免禍了。

    ”駿平居很是驕愎,至此反狐疑不決,且嗫嚅道:“雲龍門為魏明帝所造,工費甚大,怎好燒去?”侍中傅祇,見駿多疑,料知不能成事,便起座語駿道:“祗願入宮觀察事勢,就便轉圜。

    ”複掉頭語群僚道:“宮中亦不可無人。

    徒在此聚議,亦屬無益。

    ”大衆聽了,起身皆走。

    獨尚書武茂,還是坐着,祗瞋目顧茂道:“公非朝廷大臣麼?今内外隔絕,不知天子所在,怎得安坐?”茂乃驚起,随衆同出。

    傅祗勸衆同行,無非為避患起見,可見楊駿當日,已是衆叛親離。

    駿一黨一左軍将軍劉豫,陳兵萬春門,遇右軍将軍裴頠,問及太傅所在,頠随口設诳道:“我曾在西掖門遇着太傅,見他乘着素車,帶了二人,向西出走了。

    ”豫驚詫道:“我将何往?”頠答道:“可至廷尉處自陳。

    ”豫為頠所給,匆匆徑去。

    頠即接诏代豫,領左軍将軍,扼守萬春門。

     賈後恐太後救父,作為内應,即派心腹密往監守,果然得太後帛書,自宮中射一出城外,上面寫着“救太傅者有賞”六字。

    因揚言:“太後與駿同反,大衆不得妄從!”太後造反,自古罕聞。

    東安公繇,已率殿中兵圍燒駿第,又令兵一弩一手等,分登閣上,環射駿門。

    駿與家屬,俱不得出走。

    繇麾衆掩入,四面搜尋,随手捕戮,約不下百餘人,獨不見有楊駿。

    再往馬廄中緝捕,始覺有人蜷伏廄隅,群呼不應,各用戟攢刺進去,但聽得幾聲慘号,已是濺血成紅,死于非命。

    兵士拖一屍一出認,不是别人,正是前日赫聲濯靈的楊太傅。

    争權奪利者其視諸。

    孟觀李肇,又分收楊珧、楊濟、張劭、李斌、段廣、劉豫、武茂及散騎常侍楊邈、中書令蔣駿、東夷校尉文鴦等,俱至市曹斬首,各夷三族,共死數千人。

    楊珧臨刑時,呼東安公繇,憘聲與語道:“表在石函,可問張華。

    ”回應第四回。

    繇置諸不睬。

    賈氏族一黨一,又促使行刑,珧尚号叫不止,蓦聞砉然一聲,頭破腦裂,方倒地而死。

    狡黠無益。

     汲郡有高士孫登,營窟北山。

    夏時編草為裳,冬季用發自複,好讀《易》撫琴,見人辄笑。

    楊駿在日,嘗聞登名,遣使征召。

    登不肯就征,已而自至駿第,駿給以金帛,俱辭謝不受,又改贈布被,登攜被出門外,随手亂劈,大呼道:“斫斫刺刺。

    ”及被皆扯碎,又奄卧道旁,作已死狀。

    自駿以下,俱目登為瘋人,聽他僵斃,越宿出視,竟不知去向。

    既而溫縣又有一狂徒,自造四語,歌諸市上雲:“光光文長,大戟為牆,毒一藥雖行,戟還自傷。

    ”當時俱莫名其妙。

    至駿居内府,用戟為衛,死時又被戟攢刺,始知狂徒也是高人。

    就是孫登舉動,統有先覺,不過未曾道破,轉令人索解無從呢。

    駿既誅死,遺骸委棄,無人敢收,惟太傅舍人閻纂,不忘故主,挺身獨出,替他棺殓,卻也未嘗遭誅。

    是夕刑賞大權,統出自東安公繇。

    繇為琅琊王(亻由)第三子,(亻由)平吳後,恭儉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