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五回 搗金陵數路并舉 俘孫皓二将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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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而上,振旅還都,才好算得一時盛舉呢!”浚得書大悅,表呈預書,随即順流鼓棹,再達三山。

    吳遊擊将軍張象,帶領舟軍萬人,前來抵禦,望見浚軍甚盛,旌旗蔽空,舳舻盈江,不由的魂凄魄散,慌忙請降。

    浚收納張象,即舉帆直指建業。

    王渾飛使邀浚,召與議事,浚答說道:“風利不得泊,隻好改日受教罷。

    ”來使自去報渾。

    浚直赴建業。

    吳主孫皓,連接警報,吓得無法可施。

    将軍陶浚,自武昌逃歸,入語皓道:“蜀船皆小,若得二萬兵駕着大船,與敵軍交鋒,或尚足破敵呢。

    ”皓已惶急得很,忙授浚節钺,令他募兵退敵。

    偏都人已相率潰散,隻剩得一班遊手,前來應募,吃了好幾日飽飯。

    待陶浚驅令出發,又複潰去。

    陶浚也無可奈何,複報孫皓。

    皓越加焦灼,并聞晉王浚已一逼一都下,還有晉琅琊王司馬(亻由),亦自塗中進兵,徑壓近郊,眼見得朝不保暮,無可圖存。

    光祿勳薛瑩,中書令胡沖,勸皓向晉軍乞降。

    皓不得已令草降書,分投王浚王渾,并向司馬(亻由)處送交玺绶。

    王浚接了降書,仍驅艦大進,鼓噪入石頭城。

    吳主孫皓,肉袒面縛,銜璧牽羊,并令軍士輿榇及親屬數人,至王浚壘門,流涕乞降。

    浚親解皓縛,受璧焚榇,延入營中,以禮相待。

    随即馳入吳都,收圖籍,封府庫,嚴止軍士侵掠,絲毫不入私囊,一面露布告捷。

     晉廷得着好音,群臣入賀,捧觞上壽。

    武帝執爵流涕道:“這是羊太傅的功勞呢!”惟骠騎将軍孫秀,系吳大帝孫權侄孫,前為吳鎮守夏口,因孫皓見疑,懼罪奔晉,得列顯官,他卻未曾與賀,且南面垂涕道:“先人創業,何等辛勤,今後主不道,一旦把江南輕棄,悠悠蒼天,傷如之何?”前已甘心降敵,此時卻來作此語,欺人乎?欺己乎?武帝以浚為首功,拟下诏褒賞,忽接到王渾表文,内稱浚違诏擅命,不受自己節度,應照例論罪。

    武帝未以為然,舉表出示群臣。

    群臣多趨炎附勢,不直王浚,請用檻車征浚入朝。

    武帝不納,但下書責浚,說他“不從渾命,有違诏旨,功雖可嘉,道終未盡”等語。

    看官!你想這平吳一役,全虧王浚順流直下,得入吳都,偏王渾出來作梗,竟要把王浚加罪,可見天下事不論公理,但尚私争。

    武帝還算英明,究未免私徇衆議,所以古今來功臣志士,終落得事後牢一騷一,無窮感慨呢。

    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

    原來王渾聞浚入吳都,方率兵渡江,自思功落人後,很是愧忿,意欲率兵攻浚。

    浚部下參軍何攀,料渾必來争功,因勸浚送皓與渾。

    渾得皓後,雖勒兵罷攻,意終未惬,乃表浚罪狀,浚既奉到朝廷責言,因上書自訟,略雲: 臣前受诏書,謂:“軍人乘勝,猛氣益壯,便當順流長骛,直造秣陵。

    ”奉命以後,即便東下。

    途次複被诏書謂:“太尉賈充,總統諸方,自鎮東大将軍(亻由)及渾浚彬等,皆受充節度。

    ”無令臣别受渾節度之文。

    及臣至三山,見渾軍在北岸,遺書與臣,但雲暫來過議,亦不語“臣當受節度”之意。

    臣水軍風發,乘勢造賊,行有次第,不便于長流之中,回船過渾,令首尾斷絕。

    既而僞主孫皓,遣使歸命,臣即報渾書,并錄皓降箋,具以示渾,使速會師石頭。

    臣軍以日中至秣陵,暮乃得渾所下當受節度之符,欲令臣還圍石頭,備皓越逸。

    臣以為皓已出降,無待空圍,故馳入吳都,封庫待命。

    今诏旨謂臣忽棄明制,專擅自一由,伏讀以下,不勝戰栗。

    臣受國恩,任重事大,常恐托付不效,辜負聖明,用敢投身死地,轉戰萬裡,憑賴威靈,幸而能濟。

    臣以十五日至秣陵,而诏書于十二日發洛一陽一,其間懸闊,不相赴接,則臣之罪責,宜蒙察恕。

    假令孫皓猶有螳螂舉斧之勢,而臣輕軍單入,有所虧喪,罪之可也。

    臣所統八萬餘人,乘勝席卷,皓以衆叛親離,無複羽翼,匹夫獨立,不能庇其妻子,雀鼠貪生,苟乞一活耳。

    而江北諸軍,不知其虛實,不早縛取,自為小誤。

    臣至便得,更見怨恚,并雲守賊百日,而令他人得之,言語噂沓,不可聽聞。

    案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利專之,臣雖愚蠢,以為事君之道,唯當竭力盡忠,奮不顧身,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若其顧護嫌疑,以避咎責,此是人臣不忠之利,實非明主社稷之福也。

    夫佞邪害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