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二回 堕詭計儲君納婦 慰癡情少女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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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樹機能擁衆造反,氣焰甚盛,雍涼邊境,多被劫掠,十室九空。

    晉武帝本恐雜胡作亂,嘗從雍涼二州故土,析置秦州,并遣胡烈為秦州刺史,令他屯兵鎮守,嚴防胡人。

    胡烈莅任,甫及一年,樹機能便即蠢動。

    烈當然督兵往讨,與樹機能對壘争鋒。

    樹機能确是乖一巧,先用老弱殘衆,出來誘敵,略經交戰,馬上遁去。

    烈三戰三勝,便藐視樹機能。

    樹機能乃自來挑戰,待烈出營,即麾衆倒退,烈追趕一程,樹機能退走一程,至烈欲收軍回來,他又撥轉馬頭,作進一逼一狀。

    好幾次相持不舍,激得胡烈一性一起,向前直追,約行數十裡,見前面都是亂山深箐,險惡得很,樹機能部下,統向山谷中跑入,杳無人影。

    烈未免惶惑,且未知此處地名,隻好勒兵不進,誰知山岡上一聲胡哨,竟張起一面叛旗,旗下立着一個番酋,戟手南指,口中呶呶不休,大約是辱罵晉軍。

    無非誘敵。

    烈又忍耐不住,策馬當先,馳入山中。

    霎時間叛胡四起,把晉軍截作數段,烈沖突不出,身受數創,創重身亡,部下軍士,大半陷沒,逃歸的不過數人。

    看官聽着!這地方叫作萬斛堆,山上立着的番酋,就是秃發樹機能。

    樹機能既誘殺胡烈,勢益猖獗,西陲大震。

     扶風王司馬亮,方都督雍涼軍事,急遣将軍劉旗往援。

    旗聞胡烈敗沒,不敢進擊,但在中道逗留。

    那寇警日甚一日,連洛都中亦屢有急報,上下震驚。

    武帝乃傳诏責亮,貶亮為車騎将軍,并饬亮執送劉旗,處以死刑。

    亮複稱節度無方,咎在臣亮,乞免劉旗死罪。

    武帝更下诏道:“若罪不在旗,當有他屬。

    ”因将亮免官召歸,另簡尚書石鑒為安西将軍,都督秦州軍事,出讨樹機能。

    更命前河南尹杜預為秦州刺史,兼輕車将軍。

    預與鑒素有宿嫌,鑒欲借此陷預,遂令預孤軍出戰,不得延期。

    預知鑒有意為難,複書辯駁,大緻說是“胡馬方肥,勢又甚盛,不可輕敵。

    且官軍遠行乏糧,更難久持,宜并力運足刍米,待至來春大進,方可平虜’等語。

    鑒得書大怒,即劾預張皇寇勢,撓阻士心。

    有诏遣禦史至秦州,囚預入都,械付廷尉。

    虧得預為皇室懿親,曾尚帝姑高陸公主,内線一通,便有人出來解免,想總不外楊後等人。

    援照議親減罪故例,準他圖功自贖。

    預才得出獄,還歸私宅。

    那石鑒一再發兵,統被樹機能擊退,日久無功。

    忮忌如是,怎能有成?到了泰始七年,樹機能且與北地叛胡,互相連結,進圍金城。

    涼州刺史牽弘,複為所殺。

    從前高平公陳骞,嘗言:“胡烈牽弘,有勇無謀,不堪重任。

    ”武帝以為諱言,及二将先後陣亡,方悔不用骞議,但已是無及了。

     于是趁着秋狝時候,再簡将帥,特任魯公兼車騎将軍賈充,都督秦涼二州軍事。

    這诏一下,累得賈充日夕徬徨,不知所措。

    他本來沒甚韬略,徒靠着谄媚逢迎伎倆,得列元勳,看官閱過上文,應知他有兩大功勞,第一着是與弑魏主,第二着是勸立冢子。

    嗣是邀殊一寵一,位上公,蟠踞朝堂,一黨一同伐異。

    太尉臨淮公荀勖,侍中荀勖,越騎校尉馮紞,皆與充友善,朋比為一奸一,獨侍中任顗,中書令庾純,剛直守正,不肯附充。

    充長女荃又為齊王攸妃,恺等恐他威焰日加,必為後患,可巧武帝擇将西征,遂入内密陳,請命充都督秦涼。

    武帝竟允所請,驟然頒下诏書,迅雷不及掩耳,幾令充莫名其妙。

    及仔細探聽,方知由任顗等所薦舉。

    外示推崇,實是排斥,不由的懊恨異常,但又無法推辭,隻好托詞募兵,遷延數月;到了寒信疊催,不便再挨,隻好硬着頭皮,上朝辭行。

    百僚往餞夕一陽一亭,盛筵相待,酒至半酣,充離座更衣,荀勖亦起身随入,兩人得一處密談。

    充皺眉道:“我實不願有此行,公可為我設策否?”勖答道:“公為朝廷宰輔,乃受制一夫,煞是可恨。

    勖為公籌畫已久,苦無良策,近得宮中消息,卻有一隙可乘,若得成事,公自得免遠行了。

    ”充問有何事?勖又道:“聞主上為太子議婚,公尚有二女待字,何不乘此營謀,倘蒙俞允,是遣嫁在迩,主上亦不使公行了。

    ”充獰笑道:“恐無此福。

    ”勖湊機道:“事在人為。

    ”說至此,又與充附耳數語。

    充喜出望外,向勖再拜,恨不得跪下磕頭。

    極力形容。

    勖慌忙答禮,握手并出,還座暢飲。

    待至日暮興闌,彼此方才告别。

    充徐徐就道,每日不過行了數裡,老天有意做人美,竟連宵降雪,變成一個粉妝玉琢的世界,千山皆白,飛鳥不通,何況這遠行軍士呢?充即遣使飛奏,說是雨雪載塗,難以行道,惟有待晴再往一法。

    果然皇恩浩蕩,曲體軍心,便令充折回都門,緩日起程。

    充喜如所期,匆匆還都。

    時來福湊,皇太子結婚問題,竟被充運動到手,得将三女許字青宮,這正是一大喜事,差不多似錦上添花。

     原來太子衷年已十二,武帝欲為他擇配,拟納衛瓘女為太子妃。

    充妻郭槐,早思将己女許配太子,暗地裡納賂宮人,托她們向楊後處說合。

    婦人家耳朵最軟,屢經左右提及賈女,說她如何有德,如何有才,不由的豔羨起來,便乘武帝入宮時,勸納賈女為冢婦。

    武帝搖首道:“不可,不可。

    ”楊後驚問何因?武帝道:“我意願聘衛女,不願聘賈女。

    衛氏種賢,并且多子,女貌秀美,身長面白,賈氏種妒,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