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八十一回 攻舊都逆子忘天理 陷中山嬌女作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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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屯派水,依漸洳澤立營,意圖自固。

    彼此相持數日,魏兵進壓麟營,麟不得已開營出戰,一場交手,哪裡敵得過魏兵?二萬人死了九千餘,逃去一萬餘,單剩得數十騎,随麟奔還。

    麟妻子前為詳所拘,未曾處死,見上文。

    麟入中山,當然放出,此次複挈了妻子,遁入西山,從間道赴邺。

    魏主珪馳入中山,凡麟所署公卿将吏,及守城士卒,統皆迎降,共約二萬餘人。

    又得燕所傳皇帝玺绶,并圖書府庫珍寶,以巨萬計,還有後宮婦女,數亦盈千。

    并得慕容詳遺女一人,年青貌美,秀色可餐,珪即納為妾媵,晚令侍宿。

    詳女亦隻好随緣作合,供他一婬一污。

    越日,又發慕容詳塚,锉一屍一焚骨,并查得拓跋觚死時,由燕人高霸程同下手,便将兩人磔死,并夷五族。

    霸固為詳所使,本不應置重辟,況又夷及五族,珪之一婬一虐如此,無怪其不得令終。

    于是班賞将士,多寡有差。

    慕容麟奔至邺城,與範一陽一王慕容德相見,便向德獻議道:“魏兵既克中山,必來攻邺,邺中雖有蓄積,但城大難固,且人心恇懼,恐難堅守,不如南赴滑台,較為萬全。

    ”德聞言心動,遂拟南遷。

    時滑台守将,為燕魯一陽一王慕容和,亦遣人迎德,德因決計徙屯。

    好容易又是殘冬,越年為燕主寶永康三年,即晉安帝隆安二年。

    正月上旬,德率戶四萬,南徙滑台,将吏當然随行。

    無故棄邺,也是失策。

    魏東平公拓跋儀,已進封衛王,引衆入邺,追德至河,不及乃還。

    慕容麟等向德勸進,德依兄慕容垂故事,自稱燕王元年,攝行帝制,備設官屬,用慕容麟為司空,領尚書令,慕容法為中軍将軍,慕輿拔為尚書左仆射,丁通為右仆射,這便是南燕的始基。

    是為四燕之殿。

    看官聽說!慕容麟勸德南徙,仍然為自己起見,他因河間常有麟現,自謂與己名相應,必得君臨燕土。

    中山僭号,不滿三月,匆匆奔邺,欲用德為傀儡,遷往河南,仍好廢德自立。

    那知天不助逆,竟至謀洩,被德賜死,狡猾半生,終歸不得善終。

    可作晨鐘之警。

     那慕容寶尚未知滑台情形,還遣鴻胪卿魯遽,冊拜慕容德為丞相,領冀州牧,封南夏公,一面大閱兵馬,仍欲規複中原。

    會魏主北歸,慕容德亦命侍郎李延,向寶報聞,謂“魏軍已返,中原空虛,正好及時收複”等語。

    寶心下大喜,即拟南行。

    遼西王農,長樂王盛進谏道:“今方北遷,兵疲力弱,魏新得志,未可與争,不如養兵觀隙,更俟他年。

    ”寶頗欲依議,偏撫軍将軍慕輿騰抗言道:“寇虜已返,我師大集,正宜乘機進取,百姓可與樂成,難與圖始,惟當獨決聖慮,不應廣采異同,阻撓大計。

    ”寶聞言奮袂道:“我計決了,敢谏者斬!”遂留慕容盛居守龍城,命慕輿騰為前軍大司馬,慕容農為中軍,自為後軍,統率步騎三萬,自龍城依次出發,南屯乙連。

     燕制稱衛兵為長上,素随乘輿出入,不令遷調,此次寶統衆南行,當然随着,但衆情俱不願征役,各有怨言。

    衛弁段速骨宋赤眉等,本為高一陽一王隆舊部,入充宿衛,此次因衆心蠢動,遂糾衆作亂,一逼一立隆子崇為主帥,立即發難,殺斃司空樂一浪一王慕容宙,中牟公段誼諸人。

    惟河間王熙,素與崇善,崇代為庇護,始得免難。

    燕主寶突然遇變,急率十餘騎奔往農營。

    農急忙出迎,左右抱住農腰,謂營卒亦恐應亂,不宜輕出。

    農一抽一刀吓退左右,才得出營見寶,接入營中。

    一面遣人追還前軍慕輿騰,一面拔營回讨段速骨等。

    誰知軍心都變,俱棄仗散走,就是慕輿騰部下,亦皆潰散。

    寶與農隻好奔還龍城,亂兵尚在後追趕,虧得龍城留守長樂王盛,引兵出接,才得迎入寶與農。

    小子有詩歎道: 不從衆議妄行師,禍起軍中悔已遲。

     縱使一時能幸脫,竄身便是殺身時。

     寶與農既入龍城,亂兵亦進一逼一城下,欲知亂事如何結果,容待下回表明。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為修齊治平之要素,先聖固嘗言之矣。

    慕容寶之不君不父,烏足為國?觀其立太子時,已啟内亂之漸,以立長言,則宜立長樂公盛,以受遺言,則宜立清河王會,策為少子,又非嫡嗣,徒以溺一愛一之故,越次冊立,無惑乎會之謀亂也。

    會固不子,寶實不父,而又當斷不斷,徒受其亂,親為父子,反成仇敵,家且不齊,國尚能治乎?幸而會亂已平,正宜與民更始,休養生息,徐圖規複,乃不察民生之困苦,不問将士之罷勞,冒昧徑行,侈言南讨,是君不君也。

    君不君,臣即不臣,段速骨等之作亂,亦意中事,無見怪也。

    彼慕容農與慕容隆,心固無他,才實不足。

    慕容麟好行不義,終至自斃,燕事如此,即無拓跋氏之外侮,亦終必亡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