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七十八回 迫誅奸稱戈犯北阙 僭稱尊遣将伐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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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

    光遣兵讨炅,炅奔往張掖,光亟自引步騎三萬,倍道兼行,直抵張掖城下。

    晃不意光軍驟至,倉猝守城,并向王穆處乞援。

    穆軍尚未赴急,城中已經内潰,晃将寇顗,開城納光。

    晃不及脫身,被光衆擒斬。

    光複移兵掩入酒泉,王穆正出援張掖,途中聞酒泉失守,慌忙馳還,偏部将相率駭散,單剩穆一人一騎,竄至騂馬。

    騂馬令郭文,順手殺穆,函首獻光。

    光乃從酒泉還軍,适金澤縣令報稱麒麟出現,百獸相随,恐未必是真麒麟。

    光目為符瑞,遂自稱三河王,改年麟嘉。

    立妻石氏為王妃,子紹為世子,追尊三代為王,設置官屬。

    中書侍郎楊穎上書,請依三代故事,追尊呂望為始祖,立廟飨祀,世世不遷。

    呂望并非氏族,如何自認為祖?光欣如所請,因自命為呂望後人。

     會張掖督郵傅曜,考核屬縣,為邱池令尹興所殺,投一屍一入井,急圖滅迹。

    偏是冤魂未泯,竟向呂光托夢,自陳履曆,且言尹興贓私狼藉,懼為所發,是以将臣殺害,棄一屍一南亭枯井中,臣衣服形狀,請即視明,乞為伸冤雲雲。

    光聞言驚寤,揭帳啟視,燈光下猶有鬼形,良久乃滅。

    次日即遣使案視,果得一屍一首,因即誅興抵罪。

    時段業已任著作郎,猶謂光平日用人,未能揚清激濁,以緻賢一奸一混淆,乃托詞療疾,徑至天梯山中,撥冗著作,得表志詩九首,歎七條,諷十六篇,攜歸呈光。

    光卻也褒美,但究竟未能聽從,不過空言嘉許罷了。

    業在此時也想做個直臣,奈何始終不符? 南羌部酋彭奚念,入攻白土。

    守将孫峙,退保興城,一面飛使報光。

    光遣武贲中郎将庶長子纂,與強一弩一将軍窦苟,帶領步騎五千,往讨奚念,大敗而還。

    奚念進據枹罕,光乃大發諸軍,親自往擊。

    奚念才覺驚慌,命在白土津旁,疊石為堤,環水自固,并遣一精一兵萬名,守住河津。

    光遣将軍王寶,潛趨河水上遊,繞越石堤,夜壓奚念營壘,光從石堤直進,隔岸夾攻,守兵俱潰,遂并力攻奚念營,奚念亦遁。

    光驅衆急追,乘勢突入枹罕,一逼一得奚念無巢可歸,沒奈何逃往甘松,光留将士戍枹罕城,振旅班師。

     先是光徙西海郡民,散居諸郡。

    僑民系念土著,不樂遷居,乃編成歌謠道:“朔馬心何悲,念舊中心勞;燕雀何徘徊,意欲還故巢!”光恐他互相煽亂,因複徙還。

    并因西海外接胡虜,不可不防,乃複使子複為鎮西将軍,都督玉一門以西諸軍事,兼西域大都護,鎮守高昌。

     光又自号天王,稱大涼國,改年龍飛。

    立世子紹為太子,諸子弟多封公侯。

    進中書令王詳為尚書左仆射,著作郎段業等五人為尚書,此外各官,不勝殚述。

    時為晉孝武帝太元二十一年。

    史家稱他為後涼。

    西秦王乞伏乾歸,見七十四回。

    嘗向呂光稱藩,未幾即與光絕好。

    光曾遣弟呂寶等,出攻乾歸,交戰失利,寶竟敗死。

    光屢思報怨,隻因彭奚念入擾,不暇顧及乾歸,坐此遷延。

    奚念本依附乾歸,曾受封為北河州刺史。

    至奚念敗竄後,光還稱尊号,更欲仗着天王威勢,淩壓西秦。

    可巧乾歸從弟乞伏轲殚,與乞伏益州有隙,奔投呂光,光不禁大悅,即日下令道: 乞伏乾歸,狼子野心,前後反複,朕方東清秦趙,勒銘會稽,豈令豎子鸱峙洮南,且其兄弟内相離間,可乘之機,勿過今也。

    其敕中外戒嚴,朕當親征! 這令下後,即引兵出次長最,使揚威将軍楊軌,強一弩一将軍窦苟,偕子纂同攻金城,作為中路。

    又遣部将梁恭金石生等,出一陽一武下峽,會同秦州刺史沒奕于,從東路進兵。

    再命天水公呂延,征發枹罕守卒,出攻臨洮武始河關,向西殺入。

    延為光弟,最号骁悍,接了光命,首先發兵,奮勇前驅,所向無敵。

     當有警報傳達乾歸,乾歸已徙都西城,便召集将佐,商議拒敵。

    衆謂光軍大至,不易抵敵,且東往成紀,權避寇鋒。

    乾歸怫然道:“昔曹孟德擊敗袁本初,陸伯言摧毀劉玄德,皆三國時事。

    統是謀定後戰,以少勝多。

    今光兵雖衆,俱無遠略,光弟延有勇無謀,何足深慮!我能用謀制延,延一敗走,各路皆退,乘勝追奔,當可盡殲了!”頗有小智。

     正議論間,帳外馳入金城來使,報稱萬急。

    乾歸隻好亟援金城,自率部兵二萬,行至中途,又接着急報。

    乃是金城陷沒,太守衛鞬被擒。

    接連複得數處警耗,臨洮失守了,武始失守了,河關又失守了,乾歸至此,也不覺大驚。

    小子有詩詠道: 擾擾群雄戰未休,雄師三路發涼州。

     須知兵衆仍難恃,用力何如用智謀! 欲知乾歸如何拒敵,待至下回表明。

     會稽王道子,貪利嗜酒,實是一個糊塗蟲。

    假使朝右有人,自足制馭道子,遑論王國寶。

    乃王珣王雅輩,徒事模棱,毫無建白,而又奉一寒暑不辨之司馬德宗,以為之主,安得不亂!王恭之興師京口,以讨王國寶兄弟為名,舊史已稱之曰反。

    吾謂此時之王恭,志在誅佞,猶可說也。

    不然,國寶兄弟,竊位擅權,一靡一所紀極,将待何時伏誅耶!後涼主呂光,無甚才略,不過乘亂竊地,獨據一方,觀其所為,俱不足取。

    至傾師而出,往攻西秦,竭三路之兵力,不足以制乾歸,毋怪為乾歸所評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