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七十三回 拓跋珪創興後魏 慕容垂讨滅丁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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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聞風驚懼,亦輸款燕營,垂乃授遼為徐州牧,封河南公,受降而還。

    不到數月,遼又叛燕,出掠燕境,尋又遣司馬眭瓊,詣燕謝罪。

    燕主垂恨他反複,斬瓊絕遼。

    遼竟自稱魏天王,也居然建設百僚,改元建光,引衆徙屯滑台,南圖晉,北窺燕,一陰一使人赴冀州,詐降燕刺史樂一浪一王慕容溫。

    見七十一回。

    溫留置帳下,竟被刺死。

    燕遼西王慕容農,往捕刺客,得誅數人。

    遼自幸得計,又欲襲晉洛一陽一,幸為朱序擊敗,方才退還。

    序留将軍朱一黨一守石門,自引兵還鎮。

    遼卻雄心未死,又命子钊寇晉鄄城。

    晉将劉牢之領兵邀擊,钊始敗去。

    前泰山太守張願叛晉,為燕所破,複投翟遼,遼令願來敵牢之。

    願知遼不可恃,緻書牢之,自陳悔過,牢之乃許願歸降,并進一逼一滑台,再破遼衆。

    遼入城固守,牢之猛攻不下,自恐饬運難繼,才撤兵退回。

     已而遼竟病死,由钊繼立,改元定鼎。

    複欲承父遺志,攻燕邺城,失利而還。

    再遣部将翟都,侵燕館陶,屯蘇康壘。

    好兵不戢,必緻自一焚。

    于是燕主垂不能再忍,下令親征,自率步騎十萬,徑壓蘇康壘前。

    翟都棄壘夜走,奔還滑台。

    翟钊聞燕兵大至,也不禁惶急起來,連忙繕就哀書,借兵西燕。

    西燕主慕容永,召集群臣商議行止,尚書郎鮑遵道:“兩寇相争,勢必俱敝,我随後出兵,乘敝制寇,便是卞莊刺虎的遺策了。

    ”中書侍郎張騰道:“強弱異勢,何至遽敝,不如率兵往救,使成鼎足,方可牽制強燕,一面分兵直趨中山。

    晝設疑兵,夜設火炬,使彼自相疑懼,引兵自退,然後我沖彼前,钊蹑彼後,必可蹙燕,這乃天授機會,萬不可失呢!”永不肯依騰,卻回翟使,使人返報翟钊。

    钊隻好調集部衆,出拒黎一陽一。

    燕主垂至黎一陽一北岸,臨河欲濟,钊列兵河南堵截。

    燕軍見钊衆氣盛,頗有懼色,俱勸垂留兵緩渡。

    垂掀髯笑道:“豎子有何能為?卿等可随朕殺賊哩!”諸将始不敢多言,但靜待軍令,嚴裝候着。

    到了次日,垂忽下令拔營,遷往西津,去黎一陽一西四十裡,具備牛皮船百餘艘,載着兵仗,将溯流東上,進一逼一黎一陽一。

    钊見垂引兵西向,不得不随向西趨,防垂渡河。

    哪知垂是誘他過去,到了夜半,卻暗遣中壘将軍桂一陽一王鎮,率骁騎将軍國等,仍到黎一陽一津偷渡。

    平風息一浪一,竟達河南,當即乘夜築栅,及旦告成。

    钊得知燕軍東渡,急忙麾衆趕回,來奪燕寨。

    偏燕軍依栅自固,堅壁勿動,钊一再挑戰,統被燕軍射退。

    待至午後,钊士卒往來饑一渴,隻好引還,不意燕營内一聲鼓角,驅兵殺出,竟來追钊。

    钊亟回軍抵敵,兩下裡正在酣戰,突有一彪人馬到來,為首大将,乃是燕遼西王慕容農。

    他因钊衆東回,得從西津渡河,前來助鎮,左右夾攻钊衆。

    钊如何抵擋得住,慌忙引衆返走,已被燕軍殺得七零八落,隻帶得殘騎數百,奔歸滑台。

    燕軍陷入黎一陽一,再乘勝進一逼一,钊力不能支,沒奈何挈着妻子,率數百騎北走,渡河登白鹿山,憑險自守。

     燕軍追至山下,望見山路險仄,林箐朦胧,急切不敢進去,便在山下安營。

    一住數日,并無一人出山,慕容農語将士道:“钊倉猝入山,糧必不多,斷不能久居山中,惟我軍常圍山下,彼且憚死不出,不如佯為退兵,誘他下山,方可一鼓殲滅了。

    ”父子兵略,俱屬可觀。

    将士當然贊成,便即引退,钊果下山西走,行未數裡,燕軍已兩面突至,掩殺钊衆。

    虧得钊乘着駿馬,飛奔而去,所有妻子部曲,悉數被擒。

    钊所統七郡将吏,均向燕請降。

    垂從子章武王宙為兖豫二州刺史,居守滑台,徙徐州七千餘戶至黎一陽一,亦留從子彭城王脫居守,領徐州刺史,自引軍還中山,命遼西王農都督兖豫荊徐雍五州軍事,屯兵邺城。

    獨翟钊單騎奔入西燕,西燕主慕容永好意延納,授钊車騎大将軍,領兖州牧,封東郡王,偏钊住了年餘,又生異志,複思叛永。

    永察出一陰一謀,方将钊殺死了事,翟氏乃絕。

    小子有詩歎道: 居心反複太無誠,不信如何得幸生! 試看丁零衰且盡,益知作僞總難成。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拓跋珪母子,屢瀕死地,而卒得不死,是得毋天将興魏,王者不死耶!然觀諸珪之心術,實無足取,彼賴舅賀讷而得存,乃未幾而導燕滅賀矣;彼恃慕容氏之援而得興,乃未幾而遣儀窺燕矣,無信無義,何以立國?顧竟得雄長朔方,曆祚至百五十年,天道茫茫,殊不可問!豈其時方丁閏運,固憑力不憑理欤?丁零翟氏,燕之所借以規複者也,翟斌忽迎垂,忽又欲叛垂,事洩被誅,咎由自取。

    然翟真翟成翟遼翟钊等,輾轉構難,雖相繼敗死,卒歸于盡,而慕容氏之兵力,蓋亦已半敝矣。

    夷狄無親,難與共事,慕容垂固嘗負秦,亦曷怪翟氏之反複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