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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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道是我的真心早就被我丢棄了,還是它蒙塵太深,我無法看到它,更無法用真心去面對别人。

    所以,索性就這樣吧,冷漠、孤獨地生活着吧!這樣至少不會再被背叛,不會再被冷落,不會再受到更多的傷害。

     霍北依舊在說着鼓勵我的話,我壓抑住内心的感動,依舊不理會他,任他說着。

     “不要臉。

    ”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我身邊不高不低地響起。

    我斜睨一眼,我身邊的一個女生目光飄過我和霍北,露出鄙夷的神色。

     是不屑和鄙夷嗎?呵,我對于這樣的眼神已經産生了抗體,懶得去理會,于是我裝沒聽到,沒有做聲。

     可是霍北卻沒忍住,急得臉都紅了,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指着她問:“你說什麼呢!你罵誰不要臉!” “我指名道姓罵你了嗎?你急什麼?”女生被霍北吓了一跳,怔愣過後不怒反倒笑了起來。

     霍北終究是太小也太單純,被她挑釁的笑弄得很生氣,說話都開始有點結巴起來:“你、你什麼意思,哼!你、你就是罵我了!” “你覺得我罵你了,那是因為你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要臉了,什麼樣的貨色也敢往這裡跑?這裡是明星選秀比賽現場,不是菜市場!不要以為随随便便一個人就可以來,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啊!”那個女生說完,還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着我和霍北,嘴裡啧啧聲更重。

     “你——你——”霍北一時氣結,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她,隻能指着她不斷地重複着。

     我剛想拉住霍北讓他不要和那個無聊的女生計較,但是沒來得及,那個女生身旁的男生已經站了起來,他整整比霍北高了一個頭,居高臨下地瞪着霍北。

     “喂,小子,你指什麼指?!”男生一把打掉霍北的手,重重地把他推到一旁。

     我來不及扶住他,他整個人就摔到了地上,但年輕氣盛的他很快又爬了起來,氣極地撲向那個男生,兩個人扭打起來。

     可是霍北哪裡是那個男生的對手,他才十五歲,而那個男生看起來已經二十幾歲了,高壯的他很快就把霍北壓到了身下,看笑話一般看着霍北在他身下做無用的掙紮。

     “哼!自不量力?敢罵我?親愛的,打他,打死他!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會知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可以惹!”女生看到霍北被制服,興奮得一邊拍手一邊叫好。

     原本對女生無聊的挑釁可以忍耐的我,在這一刻再也無法忍耐!雖然我從來不願意承認霍北是我的弟弟,但是當看到他為了我而被别人羞辱的時候,我再也無法坐視不理。

    我打量了一下那個男生,自知打不過他,于是我轉過頭盯着那個說閑話的女生,她完全忽視了我,隻顧着朝被壓在地上的霍北興奮地罵罵咧咧。

    我趁她不注意,猛地朝她撲過去,将她逼到牆角,然後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女生的聲音嘎然而止,一臉驚恐地看着我,完全失去了剛才驕傲的神情,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啊——” “啊——” 等待區中,尖叫聲一片。

     很多女生捂着嘴,看着我掐在那個女生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

    她已經有些不能呼吸,五官也慢慢變得有些扭曲。

     “放開他,不然我就掐死她!” 我沖着那個男生喊,指間加大力度,女生雙手開始撲打。

     那個男生吓了一跳,似乎也被震住了,微微有些發愣,但很快又說:“你先松開她,不然我就打死他!” 霍北趁他分神的時候想從他身下爬起來,但很快又被他抓住。

    在他擡起手又要打下去時,我沖着他喊:“你再敢動手,我今天就讓她死在你面前!” 男生的手遲疑着沒有再動,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直到現場的保安趕來,強行将我們分開。

     這時,大賽組委會的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看到我們的情況後很生氣,其中一個領頭的直接對着我和那個女生說:“居然在大賽現場鬧事,取消你們的比賽資格!你們可以走了!”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我們,挑事的那個女生,更是一臉後悔地抓住工作人員,懇求不要取消她的參賽資格。

     正當我不屑于那個女生後悔的神情時,霍北也撲了過去,加入了哀求的隊伍中:“求求您,不要取消我姐姐的參賽資格拜托您了,她的歌真的唱得很好,她很有潛力的,拜托你們了……” 看着霍北卑微的樣子,我不由得想起剛才我媽跪在地上求霍明磊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霍北,起來!我不參加比賽了!” 我拉起霍北準備離開,心底卻在嘲笑自己,這種沒用的逞強,到底是表演給别人看,還是表演給自己看。

     可是霍北卻掙脫了我,不顧我的反對,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求求你們,讓我姐姐參加比賽吧!求求你們了。

    所有的事都是我惹出來的,和我姐姐沒有關系。

    ” 全場都被霍北的舉動給鎮住了,而我,内心酸澀一片。

     我早就忘記了感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也忘記了要怎麼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可當霍北跪下去的時候,我隻感覺大腦一麻,心髒的位置忽然湧起一股熱流,這就是感動的感覺嗎? 安靜了片刻,讨論聲再一次沸騰,他們朝我和霍北指指點點,似乎都在等着我們是不是要上演姐弟情深的狗血劇情。

     “霍北,你愛跪是不是?你愛跪你就在這裡跪着,但是這個比賽,我不參加了。

    ” 我将内心的感動深藏,冷漠地回過頭,努力不去看霍北失落的臉。

    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這個世界不是你去哀求、去下跪,就可以改變什麼事的。

    如果想要改變,就一定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不必依附于任何人,否者,你永遠都沒有自尊。

     “你們不要再在這裡搗亂了。

    不然我就讓保安把你們全趕出去,快點,你們四個,全都離開,聽見了沒有!” 果然,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并沒有被霍北下跪的舉動而感動,他們或許早就習慣了,露出一臉的麻木。

     就當霍北失望無助的時候,剛才和他打架的男生,突然把組委會的工作人員拉到一旁,一臉谄媚地在他耳旁說着些什麼,然後又将一疊鈔票悄悄地塞進那個工作人員的手中。

     我冷眼看着他們龌龊的行為,對自己最後還是來選擇比賽表示無限鄙視。

     我明明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所謂公平和正義,放眼所及之處都是冷漠、虛僞、陰暗、龌龊。

    呵,真是可笑,我居然還來這裡自取其辱。

     我轉身就準備走,可是那個工作人員在我身後叫住了我:“嘿,我說你——” 我不想理會他,直徑往前走,可是霍北的生意又在我身後響起:“姐……等等!” 我終是沒能完全狠下心,轉過了身,面無表情地對着那個工作人員。

     霍北有些怯生生地走到我身旁,拉着我的衣角說:“姐,組委會的人叫你呢!說不定是同意讓你繼續比賽了,你别走的那麼急嘛!” 聽到霍北的話,我真的很想笑,我瞥了那個工作人員一眼,然後看向霍北,無比嘲諷又無比認真地說:“霍北,我不知道該說你單純,還是說你蠢。

    你為什麼遇事總是相信别人是美好的?你不知道這個世界幾乎所有人都是龌龊不堪的嗎?” 說完後,我轉過頭去看向那個工作人員,無所謂地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那個工作人員聽到我的話後,臉色讪讪,強撐着架子指着我和霍北說:“我已經了解過事情的經過了,是你們先挑起事端的,現在請你們快點離開吧!” 朝我們說完後,他又指着之前被我掐住脖子的女生,說:“你——快點去準備一下,差不多就要輪到你了。

    ” 我冷笑了一下,回過頭,問霍北:“被羞辱夠了嗎?可以回去了嗎?” 霍北臉上純真的神情漸漸褪去,換成一種深深的失望和憤怒,他沒有理會我的話,隻是倔強地站在原地,狠狠地瞪着那個男生和剛才收錢的那個工作人員。

     我見他不動,于是一把拉住他,大步地朝門外走去。

     如果說之前我還有一點遺憾,現在就徹底沒有了。

    比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這樣黑暗,往後,我哪裡還會有機會? 像我們這種沒